“嗯。”
*
浴室里热气腾腾得冒着白雾,四处溢满了沐浴液的清香,唐温瘪起小嘴,慢吞吞地冲洗着身上的泡泡,磨蹭了半晌后,扶着墙长叹一声。
她烦恼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眉心像吃了柠檬糖一样紧皱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喜欢许珩年什么?
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瓷瓦墙面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蒸汽,她仰着头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伸出指尖从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许珩年的名字。
想了想,又从旁边画了个愤怒摔桌的颜文字,气呼呼地想——
哼,动不动就扰乱她心思的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收回手来时,意外瞥见白皙的指腹都被泡成了软海绵的形状,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在这儿泡太久了,连忙急匆匆地将身上冲洗了一遍,关上花洒。
将水珠擦干净后,她踩着拖鞋挪到浴帘门口,悄悄钻出一道缝隙,伸出小爪子去摸索放在门口的睡衣。
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地诶了一声,拧着眉思索片刻,忽地想起她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拿!
完蛋了,刚才擦干用的浴巾已经湿透了,她不会要裹着湿漉漉的浴巾一路跑回房间吧……
就在她急得火烧眉毛的空隙,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耳边清晰地传来一阵拖鞋摩擦的声响,由远及近。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语气兴奋地上扬:“琴姨!?”
话音一落,并没有人回应。
唐温咽了记口水,又有些不确定地探了探脑袋,尝试着问:“是琴姨在外面吗?”
那人又走近了一些,嗓音低沉:“是我。”
唐温心弦一颤。
即使每天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跳也还是不自觉地漏了一拍,蹭着浴帘的指尖微微抖了抖,又重新缩了回去。
许珩年站在帘子外,看着她娇小的影子缩成一团,疑惑问道:“怎么了?”
她又将湿浴巾往上提了提,快贴到锁骨,伸着小脑袋可爱地问:“你能帮我叫一下琴姨吗?”
他回答说:“琴姨早就睡了。”
睡了?
“…我洗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
“……”
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完、蛋、了。
唐温两眼一黑,“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有点绝望。
垂眉看着浴帘外跟她一样的拖鞋,唐温鼓起脸来,有点气呼呼地抱怨——要不是因为想他,她也不会洗这么久!全都是他的错!
念及至此,她又瘪着嘴瞪了眼浴帘外修长的身影,闷闷地嘟哝了一句:“许珩年大坏蛋。”
他听力一向很好,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嗯?”
唐温:“……”
她迅速低下头盯紧自己的脚尖,像个小怂包似的服软:“没事啊。”
他似乎是笑了,语气听上去有些愉悦,忍不住调侃她:“你打算在里面再待多久?”
唐温脸红了一瞬,咽咽口水,软下嗓音怯生生地说:“我刚才经历了一个鬼故事。”
他挑起眉来,饶有兴趣:“哦?”
她缩起脖子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我没拿睡衣。”
“……”
许珩年转回房间里拿了一件他的衬衫递给她,她迅速地伸着爪子接过去,像个小乌龟似的在浴帘后慢吞吞换着。
许珩年垂眉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微微轻叹一声,懒散地立在水池旁看着印在浴帘上的身影。
她抖着脑袋,刚将头套进领子内,衬衫就松松垮垮地垂落了下来,搭在腿上。
他仔细看着,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唐温掀开帘子,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眼睛里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衬衫很大,长度能搭到她大腿的位置,剩余一截嫩白纤细的腿暴露在空气里,衣服领口也皱巴巴地坠着,露着精致好看的锁骨。
她扑棱着大眼睛看他,总有种从试衣间走出来的错觉,抓着头发呆呆地问了一句:“好看吗?”
许珩年的呼吸一顿,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内心像是掀起一波汹涌的海浪。
她没察觉到他的反应,踩着拖鞋啪啪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够下拴在架子上的吹风机,用毛巾擦干净手。
她的头发仍旧是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丝浸湿了肩侧的衬衫,衣料紧贴着肩膀,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细嫩的肌肤。
许珩年深吸一口气,用修长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的眼睑,别过脸去。
小姑娘歪过头,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赤裸裸的诱惑,软糯地问:“你困了?”
他沙哑着声音“恩”了一声,用手掌撑着水池台子,眼皮直跳。
唐温一圈圈地绕开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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