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在抽烟。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赵潭则掩上门,退了出去。
他年龄虽然不大,却是这个乐队的灵魂和主宰。许寻笙想。
满是烟味儿的房间,让许寻笙有点不舒服。他已熄灭烟头,旁边烟灰缸里已有四五个。少年清俊的脸,在这房间里显得暗暗的。可是眸光依然闪亮。看到那眸光,许寻笙为他们担着的心,忽然定下来。
这个时候,他又像个真正的男人了。许寻笙想。
“还有六分钟。”岑野说,“我们就要上场了。”
许寻笙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却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他今天穿的件长风衣,很衬他,胸口有条骷髅头银链子,会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破洞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他在她面前站定。房间忽然显得特别窄小。他们身侧就是那架键盘,他的手掌摁在了键盘上,立刻发出一阵乱音。
“张海呢?”她知道是徒劳,还是问道。
岑野显出几分烦躁神色:“不知道,昨天打电话明明说过了,下午却一直联系不上。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但是我要拿湘城冠军,不能被他就这么毁掉。”
许寻笙低下头,看着他扣在键盘上的五指,不说话。忽然间手腕一热,被他握住了。她的心猛地一颤,而他盯着她,手拉着她的手,按在了键盘上。许寻笙想抽手,抽不动,他就是非要把她的手压在键盘上。
然后他居然还笑了,轻声说:“许老师,先帮这一回吧,非要老子……求你吗?”
那天籁之音,此时轻轻柔柔低低哑哑说在耳边,竟令许寻笙心生恍惚,耳朵竟也有些痒痒的了。
他又说道:“我们的训练,你几乎都在场,所有曲子你听一两遍就会记住。你如果上场,只会令我们的乐队,更加惊艳。这些,我全都知道,早就知道。”
许寻笙竟觉得,人生中没有过这么难以应付的时刻。因为他说,全都知道。
她终于慢慢点了点头,看到他眼里刹那升起的璀璨光芒,她说:“我……”
才刚说了一个字,里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许寻笙一下子抽回手,岑野也皱眉抬头。
是赵潭,看了他们俩一眼,目光深深:“海哥来了!”
岑野一怔,下意识看向许寻笙,她也愣了一下,旋即对他点点头:“那就好。小野,你还不快去?”
岑野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飞快走出里间。赵潭冲她笑笑,目光温暖。许寻笙也跟出去,看到张海风尘仆仆出现了,已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辉子给了他一拳说:“靠,海哥,我们以为你不来了!”
张海说:“rry啦,老子堵车了,手机又没电,这不,换地铁又骑自行车,才赶过来,靠,累死老子了!”他虽然在道歉,神色却似乎没有太当回事。
这时,张天遥站起来说:“海哥,话虽这么说,但万一晚了,你让哥们儿怎么办?大家谁不防备着堵车,你就不能提前点出发?”
张海一怔,隐有怒色:“操……”其他几个人都没说话。
岑野说:“行了。海哥,马上上场,可以吗?”
张海淡淡地说:“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弹惯的几首曲子吗?”于是岑野也没说话。
这时工作人员来催上台了,张天遥一把提起吉他,走到最前面去了,没有理张海,辉子一声不吭跟在他后面。张海沉着脸,低低骂了句什么,赵潭过去,圆场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岑野也没跟张海多说什么,提起吉他上场。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一眼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许寻笙,忽地笑了。
那是一个非常清淡,带着几分冷酷,几分明亮的笑。若许寻笙对岑野的了解再深一点,便知道每次上场时,这位歌者的表情就会变得这样决绝。只是今天,多了几分散漫和温柔。
于是许寻笙也温和地笑了,用嘴型对他说:加油。
他点了点头,去了。
这是有史以来,许寻笙看过的,朝暮乐队最糟糕的一次现场。起初岑野的歌喉还算稳,但贝斯、吉他都有些不太稳定。键盘手张海更是从第一首歌中间就开始抢拍,从这时起,彻底带乱了整支乐队的节奏。到最后,岑野的有几句歌词,都与伴奏不太和得上了。
尽管现场还是有一些他们的粉丝,气氛依然盲目热烈着。可站在台下的许寻笙,也听到几个老乐迷在说:“朝暮今天的状态有点飘啊……”“早说过,那个张海最弱……”“他不是在湘城混很久了吗?”
几个评委听的过程也一直严肃,并不像上一场比赛,那么亲切愉悦。等到一曲唱完,岑野握着话筒站在那里,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其他几个人也知道不妙了,只有张海,依旧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评委的点评也毫不客气,年轻的朝暮乐队,上一场在他们看来是新鲜锐气和敢闯敢拼,这一场却变成了稚嫩、不稳定、不尊重音乐!许寻笙听出的那些混乱之处,评委几乎一一指出。只批得他们几个就像石雕,一动不动垂头站在台上。台下的粉丝们也全都肃静无声,有几个女孩甚至低头哭了。
“如果继续这样的状态下去,别想进全国决赛!我看进大区四强都有问题!你们乐队真的是要好好检讨一下,不要浪费自己的音乐才华!”
比赛结果当晚就出来了。
朝暮乐队在这一轮pk中,输给了本来应该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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