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没想到许寻笙这女人糊里糊涂的,多定了外卖,便宜他了。
一进屋里,饥肠辘辘的岑野直接将盒饭丢在狭窄的旧木桌上,拉了把椅子开吃。饭盒一共三个,一一掀开盖子,岑野倒是愣了一下:
满满一盒米饭,一份排骨炖山药,一份辣椒小炒肉。分量都很足。
某个细小的猜测,忽然如同电流般,一下子窜进他的脑海里。可意识几乎是立刻坚决否定了这个可能她又不知道他今天刚好没钱了。
而且她也没必要对他好。她连地下音乐,都不一定真的看得上。
岑野是一路跑回来的,所以饭菜还没有凉掉,某个盒子都还冒着诱人的热气。两个寻常家常菜,却忽然令他想起某种久违的温暖的东西。
他扒了一口饭,却隐隐噎得难受,放下筷子,从床上摸到半瓶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凉水下去,而后三下五除二把盒饭吃得干干净净。少年的面目,已恢复了平时的冷漠、沉静和无所不能。
第10章 八卦小野(上)
此后,两个星期过去了。许寻笙与朝暮乐队,也是在一回回的相处中,渐渐熟络起来。她的工作室中常备的零食,从此增加了一倍。孩子们学完琴休息时,也会和她一起侧耳聆听地下的声音。他们有时候也会给她带些水果、小吃。最讨厌的一次是带了一整盒臭豆腐,许寻笙瞬间石化。结果有小孩子来时会捂鼻皱眉,大声控诉:“老师你这里太臭了!”
自从上次的表白后,张天遥与她的相处并不尴尬,像两个普通朋友。他也再不说任何越线的话他并不是个无脑毛头小伙儿。只是有时在众人说笑,或者许寻笙下去听他们演奏时,他的目光有时会凝聚在她脸上。许寻笙只是避过。
这个时候,偶尔她又会撞上岑野的目光,冷冷的,似在睥睨,似在讥笑。许寻笙对他却没这么宽容,会毫不避讳地看回去。岑野的目光却会立马没那么野了,像是从来都漫不经心地移开,嘴角偶尔还会泛起一丝笑。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男孩们现在会随意翻动她书架上的光碟、书籍,有时候会拿回去看。但过几天一定整齐归于原位。而她有时候临时有事出去,也会拜托他们帮忙照看工作室。有一次她出去见同学回来,发现张天遥和赵潭两个,正对带着孩子前来询问学琴报名事项的家长,大侃特侃,一口一个“姐”叫得不知道多甜。等许寻笙坐下时,家长已经笑呵呵地打算交钱了。
许寻笙又买了台取暖器,放在地下室里。结果过几天发现他们居然试图在上面烤红薯,被她严厉制止了。第二天,他们却真带了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给她。
众人中,对许寻笙最不待见的,大概就是岑野了。每次大伙儿讨论到女人,讨论到她时,只有他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不吭声的。
也有哥们儿问张天遥:对许寻笙就这么算了?张天遥只是笑笑,叼着烟说:你管我呢。
没人知道的是,连这群铁哥们儿都不知道,正因为起初的半真半假,因为对于他的表白,许寻笙连眉都没皱一下。从此张天遥心里就像憋了一团气。可那团气不是怨恨,也许有一点怨吧,还有甜蜜,还有痛楚。此后常常见着她,那团气好像就渐渐沉埋下去,成了一种真正的感情。心怀期盼,心怀不安,而她的清浅笑容,纤白双手,宁静面容,古朴琴音,都成了某种丝丝缕缕的东西,缠进他心里。
这世间大多数真真假假、弄假成真的少年情怀,大抵都是如此。
这天,许寻笙正在桌前,低头专注做事。一束光打在桌面上,成为整个工作室里最温暖明亮的角落。
他们走进来时,她又没听见。
“你又在干什么?”世间最好听的声音,就这么入了她的耳朵。
许寻笙抬起头,看到以岑野为首的几个大男孩,杵在桌前,皆好奇地盯着桌上的东西。只是岑野,眼眸里哪怕闪着光,那眼神依然淡若流星。总让她哪里有点不自在。
她举起手里的章面,说:“我在刻章。我大学舍友要结婚了,想让我刻个有她和老公名字的。”
男孩们齐声:“哦”
“你怎么什么都会?”张天遥问。
许寻笙说:“只是略懂而已。”
“这是什么石头?”赵潭问。
“青田石。”
“你刻个章要多久?”岑野问。
许寻笙看他一眼,答:“我刻的慢,闲下来就做一点,大概半个月吧。”
男孩们对这玩意儿明显是没有什么真正兴趣的,一窝蜂下楼了。
许寻笙继续埋头做事。
过了一阵子,忽然有人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头。
岑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上来了。一只手按在她的桌子上,长长的手指在那里敲啊敲,敲得人心里就毛毛躁躁的。
“说吧。”许寻笙开口。
他说:“帮我刻个章。”
许寻笙低头继续刻,慢条斯理地说:“我一年只刻四个章,今年的已经刻完了。”
岑野笑了,许寻笙总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说:“不让你白干,我付钱给你。”
许寻笙停顿了那么一瞬间。
这几天确实感觉到这家伙手头宽裕了一些,每次来都气色红润,还换了件黑色新羽绒服。许寻笙大致听他们聊起过,那次在黑咖的表演后,他们在湘城算是出名了,表演机会暂时是不愁了。这家伙自然也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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