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盛欢把时间安排得紧密,但她没想到在走出科室的时候会出事情。
妇产科一向热闹,迎接着新生命和各种喜色的脸庞,人声鼎沸,来往的医生步履匆匆,从妇产科外又绕过一条长廊才是电梯和楼梯,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发出红色的光,细小微弱,此时的吸顶灯未开,黑暗像要吞噬所有,盛欢刚走出没几步,便有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朝她凑了上来,张着满口黄牙,朝她做出了个鬼脸,盛欢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控制着自己才没发出尖叫,反应过来后,就见那个男人朝妇产科里面跑去。
盛欢站在原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在那个男人离开的几秒,不多时,就有几个护士从她身边跟着跑了进去。
盛欢看人眼光犀利,那个男人明显就是精神有问题,应该是趁护士不注意给跑了出来,她根本没想到其他,想到陆靳言可能已经来了,抬脚便想离开,然而只是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就好像是流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的惨叫,甚至让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因此停顿了几秒,盛欢只当是有人和她一样被吓到了,然而下一秒,嘈杂伴随着接连的声音从她身后不断传来,盛欢的脸色突变,血色一瞬间从她的脸上褪去,她几乎是转身拔腿就往科室的方向跑去。
妇产科大腹便便的孕妇那么多,混入了一个神经病人,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得而知。
走廊拐过去便是大片的落地窗,可以俯瞰着整座城市,也是属于妇产科的区域,此刻围满着人,有医生和护士,脸上无一都是焦急的神情,有潺潺而又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地下流淌出来,甚至都要弥漫到盛欢的脚下。
听着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和哭喊声,盛欢的浑身冰凉,脚步沉重,拔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人。
盛欢认得她,妇产科的护士许昕,怀孕已经有七个月的,医院规定,一般只有在临近生产前才能允许请产假,就在前不久,她还摸过那孕肚,语带羡慕地和她聊着天。
可现在,红色象征着生命的血液从她身体内不断地流出,几乎都要汇成一滩血水,许昕朦胧着双眼,察觉到周围聚集了人,有人握着她的手,她费力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盛欢,反劲地紧紧地握着盛欢的手,仿佛要掐断她一般的力道,寄托着全部的希望,声音虚弱而恳求,“盛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盛欢的手上从没有失败过的手术,许昕太信任她了,也只能信任她了。
可谁都知道,七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型,只是器官发育尚不完全,根本无法早产,结果只会是流产,谁都回天无力,甚至极有可能也会危害到母体的安全,在保护母体生命安全的前提,也就是最坏的结果,就是切宫。
盛欢知道,许昕自然也知道。
许昕被很快地送进了手术室,盛欢低着头,攥着胸口上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失去水源,濒临死亡的鱼,甚至有冷汗,在额头慢慢地冒出。
她以为,她早已经在各式的手术中修炼得无懈可击,可到今天,她才突然地明白,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手上一条生命的流失,太过于沉重了。
整个楼层都乱做一团,谁都顾不上一旁嘻嘻哈哈笑着的病人,他笑得那般地肆意,却不知道今晚,有一条生命要因为他而流失掉。
盛欢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精神病人,他又去招惹着其他的护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根本不懂得如何避开,第一次,盛欢对着无所知的病人带上了点怨恨,他不懂安康喜乐,世间百态,对着怀有身孕的产妇便是一脚,他并非带上了主流意识,他一概不懂,可付出代价的却是别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盛欢的目光,那人抬脚便朝他走来,该是盛欢的神色毫不掩饰,他由逐渐的不在乎变为骂骂咧咧的,见盛欢仍是盯着他瞧,他伸出手,盛欢便感觉脸上落下了一阵疾风,她本不就是苦涩痛苦往自己身上咽下的人,还未出手抵挡住他落下的手,便有一双手从她身后更快地伸出,她只能听得见身前那人的痛呼声。
那双手在她面前逐渐地被身后那人扭曲成弯曲的状态,可见身后那人气息中夹带的残暴,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神色中的痛苦,远处的几个医生护士才赶来将人拉了回去。
身后那人的味道让盛欢过于熟悉,她甚至不用转身,都能知道那人是谁。
刚想转身,放在身侧的手却是被人抓了起来,耳畔温热的气息吹拂,落下焦急担忧的话语,“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陆靳言很想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焦急暴躁,这种状态太容易让盛欢看出点什么了,可对着满手鲜血的盛欢,他根本就压抑不住那翻涌而起的阵阵暴虐和狂躁。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些不正常,可一想到是因为盛欢而起的变化,他就舍不得去防御这改变,去变化。
盛欢根本没空去消化陆靳言的担心,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低声说道,“那不是我的血,有人流产了。”
刚刚她帮忙着抬起许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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