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奶娃娃小崽子,没有长辈关顾,只能留给奶妈下人打理。
恰好当时贤荣太长公主刚为家中喜添新丁,一时母性大发就把花家的小崽子捞过府来一并养着。
只是行军在外没年没月,花老爹把崽子留在了上司家一去经年,没能见证儿子从刚会跑的娇声娇气小奶包儿变成四处浪的熊里熊气小萝卜头,一不留神腹背中箭,就这么呜呼倒地为国捐躯。
花老爹一死,花一松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寡儿。
贤荣太长公主念及自小把他当儿子养习惯了,乔老将军又痛惜心腹大将战死沙场,索性给他上了契,让他认自个当爹妈,顺理成章多了个真儿子。
花小术听了半天,终于发现哪里不对:“那我的亲祖母呢?”
贤荣太长公主与浣嬷嬷互视一眼,浣嬷嬷淡定地替她把话说了:“你亲祖母是个境外古兰族的胡姬,怀有松少爷本就是笔糊涂帐,生完早没良心跑路了,天晓得现在还活没活着。”
“……”
相传早年境外有名的古兰族,个个妖娆妩媚擅惑人,后来被一举歼灭,理由却颇有些祸水难容的意思。
花小术以前走市井时没少听说书人浓墨重彩地谈及过,当时觉得人家特别惨,如今听说她们家居然混了古兰族的血,再联想阿爹往昔诸多招蜂引蝶的凶残事迹,竟有种恍悟真相原来如此的震撼!
花小术不禁捧腮发愁……不不不,她相貌平平,肯定没能遗传到这一点。
综上所述,花小术唤贤荣太长公主一声祖母,的确是没有错的。
只是花小术不敢唤她祖母呀,否则岂不真的乱了套?
贤荣太长公主似是注意到花小术忐忑不安的目光,她含笑回眸,神情自若地接着说:“你爹长大之后就搬回了花家祖宅去住,至于后来……因为家中发生了点事,彼此断了联系,你不知道有我这个祖母确实情有可原。”
“别看你爹平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很能藏事儿。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很难从他嘴巴里撬出来,有些事他不给你说,是心里有难处没法说。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
浣嬷嬷的一声轻咳像是无意之举,却让贤荣太长公主淡了容色,没有继续后面的话语。
“瞧我,一提起旧事越发收回不来,果真是老了。”太长公主很快重新露出笑颜,亲昵地拉着花小术询问近况,如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慈祥老人,关切不常陪伴身边的儿孙一样。
兴许还有些缓冲不过来,花小术陪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总是有些不得劲。贤荣太长公主依然故我笑眯眯,一点也不显情绪:“这么说来家中一切还得靠你打点了,可真是辛苦了小宝贝儿。”
“……”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花小术面对太长公主的昵称变化,尤其这声‘小宝贝儿’简直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贤荣太长公主犹无自觉,状似无意地问:“那你爹这些年就不曾再讨媳妇了么?”
闻言,花小术心头一紧:“没有,阿爹不曾再娶妻。”
“哦。”太长公主淡淡应了声:“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要想找个真真正正的好媳妇,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以指骨轻敲了敲桌面,缓慢而有节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重新笑了起来:“其实人都一样,无论娶媳妇还是嫁良人,都需要极为慎重地考虑与选择。”
花小术眼皮一跳,果不其然,太长公主接下来的问题就绕到了她身上:“小术今年有十八了吧?十八放在京师不小咯,可许了人家没有?你爹是个缺心眼的,你身边又没了母亲担待,定没能好好安排亲事吧?”
花小术张了张嘴:“我不……”
“不想嫁是不是?”贤荣太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小姑娘家家都喜欢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家中长辈听着逗乐窝心,知道孩子不舍得家,嘴上再多的嫌弃心里其实还是欢喜得紧。”
“可人啊,总要相个好好夫家、找个疼惜自己的郎君才行。”贤荣太长公主语气悠悠,仿佛神思飘远:“否则就算日子过得再舒坦,你总会觉得寡淡如水,像是少了点什么,浑身都不自在。”
花小术默了默:“其实……”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贤荣太长公主又一次抢了话头,她轻拍花小术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以后有祖母在,婚姻大事不用操心。哪怕我已经年老无用,只要还有我活着的一天,只要威远侯府还撑着,祖母就能给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
这话听着略为耳熟,曾几何时好像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这种话,这不得不让花小术感慨血缘传承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其实贤荣太长公主实在是太谦逊了,依她毋庸置疑的宗室地位,站在皇帝面前那都是昂着脑袋说话的,哪有人敢说她年老无用?
依其言下之意,就算真实的花家一穷二白很落魄,花爹官阶只有区区六品不够高,可如若将贤荣太长公主以及威远侯府换算作花小术的娘家靠山,那么给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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