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
但晗宁能隔着箱子闻到血腥味。
这怕不是拿了什么恶心东西来吓她的吧?
脑子里还在千回百转,手上已经利落地打开了箱子,随即晗宁的瞳孔急速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盒中的东西。
两样,都非常熟悉。
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手腕处有平滑的切面,看得出来被砍时的干净利落。
手心里握着一枚耳坠,赤金缠珍珠的样式,富贵华丽。
手是熟悉的模样,她曾半酸半羡地调侃过,这手就如羊脂白玉,细腻非常,指节恰到好处的好看。
而这手,昨晚还和自己交握过,十分熟悉的感觉……
木奚的手。
晗宁反应过来时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木奚这个傻子,不会特意为了找回她的耳坠,跑去敌营偷东西去了吧?
那为什么不叫上她呢?
晗宁抖抖索索地伸出食指指尖触碰盒中已经冰凉的素白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其中曾经的生机……
嗯?生机?
不对……
晗宁睁大眼观察,仿佛要这手透过皮肉看个透。
片刻后,她已经可以断定这不是木奚的手。
木奚既是木灵,死后的躯干自然是化作木头枯枝,或慢慢被腐蚀,或绝处逢生再冒新芽。
若这是木奚的手,砍下来这一会也该变成一个木雕了,而不是冰肌玉骨的模样。
假,太假了!
晗宁为自己为其付出的眼泪感到不值,好在那枚耳坠确确实实是她丢失的那个,而不是又拿什么东西滥竽充数。
晗宁没好气地把那枚耳坠取出来,原本握着的手迅速飞涨粗糙的纹路,鼓出生硬的厚茧。
很明显,是另一个人的手,还就是用她的法器施的幻术。
晗宁有点生气,但一想到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这样的事,又顿时没了脾气。
她法器仙宝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拿来认个主,自然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晗宁收拾掉眼前刺激眼球的断手,心知隔壁客房此时必定空空如也,木奚可能真的探入敌军不假,没成功被发现了应该也是事实,不然不可能大早上给她来这么一出,那如今,是让她以为木奚在他们手里,让她豁出去救吗?
不得不说,敌人真是洞悉人心。
人,她当然是得去救的,既然当初把他捡回来,淡然要负责到底。
然而这么想的晗宁走到魔族歇下的那几间客房门前,却再次愣住。
人……跑了?
☆、剑拔弩张
山谷里碧屏扇扇, 青翠如洗。山溪过处偶有白雾飘起,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居所。
然而, 在这山谷深处却有一占地宽广的石窟洞穴, 看似深不见底,实则一入内, 就会发现琳琅满目尽是刻雕石屋。
此时其中一间刻兽头的屋内, 气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呵, 不然我辛辛苦苦把你弄到这干什么?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车勋扭曲着眉毛,神色挑衅。
被施了定身之法的木奚毫不示弱地直视回去, 语带嗤笑, “天方夜谭, 你既然知晓了我的身份,那把我掳来此处肯定不怀好意。”
车勋一激就着了火,显然不擅长这种谈判, 大掌拍桌子就要好好修理对面明明不能动弹偏要逞能、言语上总要压他一头的小子。
车章拦下他想挥出去的臂膀,示意他冷静。
作为魔尊的左右手, 他们千辛万苦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拌嘴吵架的。
“事实确实如此。”车章端坐着,语气里带着令人信服的威严。“据我们的消息,当初那位小公主将你带到天宫里时, 天帝就彻查了你的身世,你自己也没想到吧,你竟然是这样的命数。”
注定成王。
也就是,不管在哪里, 哪一界,注定会掀起一场海啸,最后攀爬上权利的最高点。
有人生来如此,却也是命运弄人。
见木奚阴沉着脸色不说话,他继续道:“现在你羽翼渐丰,天帝肯定要出手,不管是折了你的羽翼,还是干脆让你连同这可怕的命数一起夭折,都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木奚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柔顺的长发流淌到腿上。
气质陡变的少年无端地蕴生出阴郁的气场来,声音也被砂砾磨过一般低哑,“你们,早就盯上我们了吧?不,应该说,你们就是为此而来的?”说及此,抬起头,下颌优美的弧度大大方方地呈现出来,眼神睥睨,“天上有你们的人。”
木奚的心里忽然有些乐,一向自以为管理得当的天帝原来也会让这种小苍蝇混进来……
车章眉头一皱,极度不满意他的口气,“难道你不想知道天帝将如何处置你?而那位小公主又能不能护得住?”
木奚歪着头,勾唇一笑,“不如先说说你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车章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魔界万年前起一直被天帝压制,设下了屏障,将我族圈于一地,这等仇怨自然非死不得报,你若能加入魔族,我等定不会让天帝伤你分毫,相反,你还会在我等的助力下一飞冲天,去争夺云上那把宝座,你既然是这个命数,相信到时候也一定会……”
“不会。”
木奚淡淡地打断他,“我不打算当天帝。”
车勋在旁边怒冲冲地开口,“这可是人人歆羡的位置,捧给你你都不要,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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