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是人,是妖啊,我也没有什么出处。嗯~硬要说的话,我现在是从阿谣身上来的,阿谣就是我的家。”
林介笑了笑道:“梁鹊师父玩笑了。”
梁鹊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不信的。”
茅屋中沉默了一会儿,梁鹊又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不是阿谣,阿谣也不会问我这些。”
俗话说:英雄莫问出处。林介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真是诸般无礼,如今见她对自己坦诚相待,心中更是一阵愧疚,只是话已说出,收是收不回来了,只得说道:“梁鹊师父坦诚相待,晚辈惭愧之极。”
梁鹊笑道:“你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也不怕与你说了。”
“你是从青篱山来的吧。”
“晚辈正是。”
“那你一定知道青篱山顶青凌殿的旁边,有一处旧址了。”
林介想了想,道:“不错,我听人说过,那原本是青篱山的藏经阁,只是不知为何,多年前突然起了大火,一夜间烧为灰烬,连同许多宝贵的典籍一同化为乌有。”
“对了,我之前就是在那的。”
“这还要从我死之前说起。”梁鹊玉手一挥,那只青鸟飞出了窗外,她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明月接着道,“我生在一户普通的农家,同那时大多数的人家一样,我们自给自足。我的夫君是百米外另一户农家的儿子,这门亲事是我出生前就定下的。我的夫君从小就待我很好,他平素帮家里干活,练些武功,完了上学堂去学些字。每日晚上,他都偷偷跑来,跟我讲白天的事情,还教我读书写字。我只当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分,日盼夜盼,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好让他来娶我过门。他心中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成了人,挑了一个四月的晴朗天,就带着聘礼上我家来啦……”说到这里,梁鹊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流转。
“可偏偏这个时候,却忽然生了战事……一大堆官兵在我家门前抓了他,要他去充军。我从家里冲了出来,说什么也不愿让他走,可这种事哪是我一个女子说了算的。夫君见我泪流满面,攥着我的手说‘阿鹊,你别急,我常练武,这趟去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呢。’我知道他是安慰我,我还是不肯,那官兵见了就要拔刀。夫君一把我推开,指着我家院里的槐花树喊道‘阿鹊,你瞧,等这槐花再开了,我就回来啦!’”
梁鹊呆呆地坐在窗台上,脸上洒满了月光,明艳不可方物。
“槐花开了两次,那天我坐在院里看槐花落下,直看的我心颤。最终,我等来的却是一个官差……我想着哪怕把夫君的尸骨带回来也好,独自一人偷偷跑出来,去了信上所在之地。我找到了他生前的将军,那将军将我安排在军营里,我四下打听才知,他死在了别处。我想与那将军告别,去寻我的夫君。但我不知道,那将军早已垂涎我的容貌,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林介听着梁鹊的言语,心中早已羞悔之极,自己的言语竟让人忆起这许多伤心事来,听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虽在山门长大,但却常跟着陈伯外出,道听途说自然也就懂了男女之事,胸中憋了一口气骂道:“这个渣滓!”
梁鹊道:“我早该想到的,一路上那些逃亡的男子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要不是他们自己快饿死了……唉!我同夫君自小到大,他始终对我以礼相待,我宁死也不愿做对不起他的事。幸好那将军的帐后是一处悬崖,我跳下了悬崖,但是天公怜见,那崖下是一处深潭,我侥幸不死。但我一心只想去寻我的夫君,起来就是接着往打听到的地方走……我始终都离他太远了,我不停地走呀走,没想到自己最终却是渴死在了路边。”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妖了。我的尸身已被乱石埋葬,我依旧起步向我夫君所在之地走去。就在我快到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驱妖人,他见我尚有神识,有些不忍对我动手,我也不去管他,一直往前走。但那驱妖人终究怕我去祸害别人,灭了我的妖身,将我的妖魂封在竹简之内。而这个驱妖人,就是你们青篱山的祖师爷了。”
林介恍然大悟:“所以那竹简会在青篱山的藏经阁里。”林介转念又想了想之后,突然一声惊叫:“莫非你夫君的所在之地……”
梁鹊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马王谷。”
林介偷偷抬头看了看梁鹊,见她在月色下面无表情,心道:一千多年了,只怕有眼泪也早就流干了吧。
梁鹊闭上了眼睛,接着道:“我就这样在青篱山的藏经阁里待了一千多年,我只有一个妖魂,寻常弟子只当我是一卷普通的竹简而已。我待在藏经阁的角落里,以为一千年之后又是一千年,但我却用一千年等来了阿谣。”
梁鹊的眼睛依旧闭着,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阿谣第一次到藏经阁的时候只有七岁,他拿了一根比他身子还要高的青竹,又拿了些竹简,在手里不停的摸索,一坐就是一天。等到夜深了,藏经阁只有他一人,他敲打着竹竿一步步走到我身边,说道‘这儿是驱妖人的地方,你还是走吧。’”
“我并没在意,只当这个盲童是胡言乱语。但是第二天深夜,阿谣又走到我的身边,说道‘这座山上全是驱妖人,你躲在这竹简里早晚会被发现的。’我这才知道他是在和我说话,但我不知道应当是高兴还是难过。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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