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痛楚中挣扎起来,一把抓起身边的长剑挡下致命砍来的一刀,一剑刺入那俨然已经失去神志的残躯,双目猩红。
无边无尽的屠杀整整进行了一日,最后仅留了几个尚留有几分清醒的孩子苟延残喘,疯狂地失去神志的人已经都成了地上毫无生机的尸体。
第二日,全身血脉眦张的感觉俨然生不如死,有人一刀割喉,独自了断生命。
待三日门开,屋中的孩子已经只留下了顾渊,以及另外一个强撑着意识却已气息微弱的男孩。
即使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但顾渊却很清楚,那个孩子依旧格外迫切地想要活着,以至于在门开的瞬间,隐隐可以看到那双眼里充满希冀的光色。
柳承恩抬步走入,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却是对那个男孩一眼掠过,笑眯眯地将手中的长剑递到顾渊手中,眉目温和道“杀了他,你便赢了。”
不是询问,没有给他选择,而是平淡地一句吩咐。
男孩眼里的眸色仿似顷刻黯淡,只留下浓烈的惶恐与哀求。
顾渊胸前一阵翻涌,仰头咳出一口血来,握着长剑走到他的跟前,看着对方满目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冀,干净利落地一剑封喉。
他的一身衣衫早已染满鲜血,再抬头看向柳承恩时,仿似双手未染丝毫的鲜血,眸色无痕地问“如此,你可满意。”
他的身后,是犹如修罗炼狱的满目鲜血,这样踩着遍地狰狞走出,偏是满脸无波无痕的神色,没有对死者的怜悯,也没有对生存的喜悦。
柳承恩垂眸看着他,满意地勾起了唇角“我很满意。十日后是拜师大典,你将成为我最满意的作品,顾渊。”
顾渊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会记得自己的名字,眸色隐隐一晃,终于在放松下来的一瞬感到眼前一黑,便全身脱力地晕厥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十日之后的拜师大典,他此时才知,眼前的这个叫柳承恩的男人竟是江淮一代有名的学术大家,慕名拜师的人络绎不绝,却一直以来都被婉言回绝。而他现在,则成了众人眼里的焦点,众人皆知的柳氏首徒。
武艺精湛,学术精通,才华横溢,逐渐名扬。
自此,每每游学天下,顾渊总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柳承恩身后,冷眼看着满目的艳羡与赞赏,藏下眼底的讥诮与憎恶。
他很清楚,只有他知道眼前这个心系天下的大名士背地里的肮脏阴狠;也更清楚,就如这个男人那日同自己说的一般,他不过是他手中一件——最满意的作品。
柳承恩在私下研习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药剂,就如那日给所有孩童喂下的一般,但凡有新的进展,顾渊便注定是他最好的试验品。
他不知道这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地默默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两道沉重的枷锁已经在手腕勒出浓烈的伤痕,顾渊沉重的喘息声落在空阔的暗示中,回声隐隐,如穷极挣扎的困兽。他的双眸因充斥的血丝而显得猩红,抬眼看着从楼梯口悠悠走入的人,挣扎着朝他涌去,几欲将他撕裂粉碎。
柳承恩品着淡酒,笑眯眯地走到他的跟前,看着这幅人兽不辨的模样,似笑非笑地仿似在欣赏一件珍品。嘴角浅浅地抿起,语调悠悠“好徒弟,不过才是这个月的第四次,如果你这便受不了了,可怎么还有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呢。”
话落,悠悠地转身离开,锁门随着他的转身应声落下。
暗室里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两道铁锁裂开的声音,手腕因为强行挣断铁链的怪力而渗出血来,顾渊冷冽的眸中狂旋的异样情绪被他生生抑制。
喘息绵长粗重,有如困兽。
他牢牢地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难以抑制的颤抖透过躁动的血液,脑海中满是疼痛欲裂的感觉。有一种嗜血的屠戮疯狂地四蹿充斥,仿似有一个声音在无止无尽地在耳边回响,萦绕不散,凝成对征服掠夺几近病态的苛求,在仅存的一丝清醒的神志中险些按捺不下,最后化为兽|欲中穷极的一声嘶吼。
直到药剂的效果终于缓缓褪去,满间密室只留下了沉重悠长的喘息声,全身的汗与血的气息交错在一起,只留下全身彻骨偷心的凉意。
顾渊虚脱地倚在墙边,全身剥离般的感觉让他有些恍神,沉沉地闭了闭眼。
这几次服药之后,总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仿似随时都可以破体而出。那是种对杀戮格外渴求的**,扭曲、阴冷,只要一不小心就将彻底占据他的身体,吞噬理智。
这是格外危险的预兆,只要稍不留神,许,留在这具体内的便不再是他。
顾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暗室,柳承恩早就已经命人替他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旖旎的水气散在周围,清洗着周身的疲惫,然而身边仿似有一种浓烈的血气萦绕,在鼻息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体内随时涌动的难耐躁动。
沐浴完毕,看着毕恭毕敬服侍自己更衣的侍从,他的眼里不由涌起一丝的讥讽。
所谓的柳氏首徒,不过是对外用的一个可笑的幌子,不论明面上如何的风光摄人,终究不过是那个男人眼中苟延残喘的一只蝼蚁罢了。
他的眸色无痕无波地微微一垂,问“师傅去哪了?”
侍从毕恭毕敬地答道“芳华小姐来了,先生去落霞阁陪小姐去了。”
顾渊眼睫一颤,眼里略有几分氤氲。
险些忘了,如今在柳承恩的门下,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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