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到底用于何地方。
寒露隐约有不好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太奇怪,却还是假装没有看见那摞文件,悄悄放回原来的地方,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临近下班时,寒露再度电话联系周頔。
“帮我查个东西,急用。”
周頔不乐意了,“你这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敢情我就是个帮你查东西的工具,伤心了伤心了。”
“好好好,我下次回去看你,你帮我查查。”
“得了吧,过几天我去找你,顺便给你说说我查的情况,你把需要的东西给我看看。”
寒露大致说了下情况,话音儿刚落,办公室里有人推门而入,赵茗静穿着一袭红裙施施然进来,脸上妆容妩媚,一颦一笑都像是电视剧封神榜里的妲己。
寒露挂了电话,脚尖点地,搁在腿上的手在敲着,“组长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赵茗静就近坐在桌边,低头玩着一盆金钱菖蒲,“刚到一会儿,就听见你把电话挂了。”
寒露嚯地抬头与她对视,笑,“老朋友叙叙旧,组长找我有什么事儿?”
“今天收工了,准备回榕城支点去,这里不用再待下去了。”
“我就不用了,直接回家就好。”
赵茗静啊一声,“也对,忘了周哥已经帮你把房子弄回来了,你们感情真好。”
寒露干笑,“组长说笑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嗯,没问题,我和你一起,我回林家。”
寒露瞥了她一眼,沉默地收拾自己的背包。
傍晚时分难得起了一丝凉风,配上天边的火烧云,舒适惬意,两个女人一高一低走在路上,她在后,赵茗静在前,偶尔地说上几句,到最后归于无言。
嗡——
手机突然之间响了,在安静的气氛里显得尤为突兀。
是周頔打过来的电话。
寒露纳闷,难不成这么快就查到消息了?
她看了眼前方的赵茗静,犹豫地接起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地就尖叫起来,神情异常兴奋,尖叫到前方走路人的步伐都放慢了几步。
“卧槽卧槽卧槽,你猜我查出来什么?”
寒露抱歉地望着赵茗静,放慢了步伐也降低了声调,“好好说话,我旁边有人……”
周頔嘁了一声,“难不成还是赵茗静在你旁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搞笑。”
寒露没说话。
周頔思忖了几秒,“喂喂喂,不会吧?”
“还真是。”
“……”
周頔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稳住话筒,瞟了眼周围的人,贼兮兮地讲:“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赵茗静是蓝海之星扶贫基金会的创始人吗。”
“记得。”但没在意。
“你不是在意政府拨给学校的那些钱都去哪儿了吗,嘿嘿嘿,这下你知道了吧?”
“你意思是……”
寒露捂着手机,抬眸去看走在她正前方的女人,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逆着苍茫血红斜阳与烧得无限火红的云,笑意盈盈地看向她,眼里充满着细碎光芒。
落日,火烧云,女人的笑。
美丽而又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寒露,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二十六棵树
赵茗静笑着离开, 寒露木着脸注视她远去,下一秒又抄起手机来发简讯给周頔,让周頔整理好赵茗静公司贪污的资料。
赵茗静回到林家, 到底是心情不爽, 走到林家门口就看见程抒在门口敞开两条长腿坐着,在她看来像一只看门狗,有点儿好笑。
程抒不待见赵茗静, 也瞧见她了,话没说两句,朝旁边的菜地吐了口口水, 脸上浮现一抹刻意的笑容。
“哟, 来了。”
赵茗静懒得搭理他, 径直越过他往屋里走, 林周言坐在后门处乘凉, 侧脸若隐若现, 夹在耳朵上的那根烟要掉不掉。
仿佛是等候她多时, 林周言淡然得很, “坐, 谈谈。”
赵茗静往墙上一靠, “没什么好谈的, 我是该说你长情好呢,还说你不懂的审时度势?”
而或许这也是她喜欢他的地方,这样的男人魅丽太大,她倒更不想放手。
林周言玩着手里的火柴盒, 声音沉如水,“分了吧,结婚你可以找更好的,我不是。”
赵茗静笑了一声,凝视着男人的背影,脸上维持的表情僵掉,僵得表情有些扭曲,怪异又惊悚。
她赵茗静还真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这一点发现让她觉得自己可笑,而从小作为掌心宠爱的公主,她有自己骄傲,她也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她不能撕破脸皮质问林周言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只能拿着最后的自我感觉体面的措辞:“行,那你退钱退项目还有各种精神损失费,一分不少。”
林周言抬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绿色邮政卡,“里面有十五万,不够我下次补上。”
赵茗静气笑了,从他手里夺过银行卡,最后却往他脸上一甩,“留着你的那点儿长情去找你的初恋吧,我赵茗静不稀罕这点儿钱。”
说罢,气得跺脚,最后一转身夺门而出,路过程抒时还蛮横地踩了一脚程抒,踩得程抒嗷嗷叫,最后骂了骚婆娘。
见到赵茗静走了,程抒探头往屋里一看,林周言颓唐地靠在门上,胳膊架在一条曲着的腿上,仰头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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