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珍见有人帮她,再无忌惮,她指着元吉骂道:“你枉为族长,以势欺人。倘若不是你从中捣鬼,小凤和她妈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今日和碧如成亲的也轮不到王彩云……”她越说越气劲,乘机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妒火。
“好啦,好啦,甭吵啦!”春桑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彩珍却喋喋不休:“我就要说,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忘了一切。你好好想想?当初,你生病没钱,是谁借钱给你治病?是谁给你送柴送米?别吃了白米饭忘记种田人!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有你这样的长辈,才有那样的后辈!”彩去虽然骂的是元吉,可弦外之音却将矛头指向碧如。她认为小凤死后,碧如该娶她,而不该舍近取远。毕竟自己同他是青梅竹马,但这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碧如敏感,脸红心跳。他知道朱彩珍故意拆他的台,若在平时他早发火了,可今日,身为新郎官,怎好跟她翻脸?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极力压住火气。
“太不象话了!”众人纷纷指责。
但见彩云垂下眼帘,她咬住下唇,眼睛有点润,有点光。碧如见了,心头猛然一怔。
“都站着做啥?大家都回座位上去。”元吉大声喝斥几个看热闹的小孩。
碧如怕事情闹大,令人笑话。忙走近彩珍身边好言相劝:“别太任性了,看在我面上,算啦。”
谁知彩珍以此为籍,大发淫威:“大家都看到了,我一个黄花闺女,哪容得男人触摸。哪像你老婆?嫁东嫁西,进了李家的门,还厚颜无耻硬充是个大姑娘。呸!什么东西?”
彩云从未受过如此侮辱和嘲讽,鼻子一酸,眼泪一串串夺眶而出。女方媒婆盛怒之下拉着她拨足便走。“走,彩云没法在这里过!”
情急之下,元吉忙上前好言相劝。到了这时,碧如再也无法容忍,举起巴掌便闪了她一记耳光。彩珍被打,顿觉无地自容,“哇”地一声大哭疯狂地冲出门外。
阿四伸臂阻拦,她冲势较猛,险些被撞倒。
“让她滚!”元吉余怒未消。
春桑吩咐阿四:“四弟,你快去看看,不要出啥事。”他又气又急。阿四依言追了上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屋内又是一片喧哗声,众人纷纷谴责朱彩珍无理取闹,被打是理所当然,自作自受。但想看热闹的也大有人在。
“刚才让大家虚惊一场,还望各位多多包涵。”碧如努力给大家呈上一份微笑,可他内心却有种难言的苦涩。他重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上前拉着妻子的纤手,让她重新坐回餐桌。大家用异样的目光注视她,刚才真失仪,她又脸红了。
方到此时,一向心直嘴快的媒婆依然怒火难消,“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知脸耻的女人,居然大闹人家新婚之夜。你碧如也太好欺负了,如果你今晚不讨还公道,叫伲彩云今后怎么在朱家过日子?!”
碧如的脸色由白转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彼此沉默,空气很冷。
见此情景,碧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替兄弟解围:“难道伲兄弟是好欺负的吗?我决不会放过她的,一定要给她颜色看!”
“现在暂时忍耐一下,筹办完了婚事,再找她算帐。”元吉无奈地向女方承诺。
有些想看热闹的人感到很失望,他们怂恿朱氏兄弟一定要出这口气,非狠狠揍那朱彩珍不可。春桑作为彩珍的大伯,小凤的姑夫,当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见众人谩骂彩珍,自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碧如再次为他赠酒时,他按住酒碗,沉重地说:“阿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该听我一句话,彩珍这孩子年幼不懂事,回去我一定叫阿四好好管教她。咱们都是邻里乡亲的,看在我的面上,这次就暂且饶了她吧。”
“我心里自有分寸。”碧如心情苦恼,但念彩珍也是对他一片痴情,刚才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但他此刻最怕伤着彩云的心,况且有那么多眼睛看着他,面对春桑的求情,他不能表示妥协:“大伯,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们只想教训她一下,必须让她认错道歉。否则,我难以做人!”
春桑见他火气已减大半,也就不再多言了。这时有个“送亲娘舅”年约十八岁的少年突然火气大了起来,众人一看是彩云的表弟钱豹菲,只见他怒瞪杏眼,大声吆喝,使本已安静的场面又起波澜。
“这是哪家的泼妇?还有没有皇法?表姐生性善良,一进门就受气。如果你们朱家今天不讨还公道,伲就带表姐一起走,免得在这里受罪!”
碧如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元吉,盼他能出面说话。于是,元吉急中生智,忙将媒婆拉到一边打圆场:“我说阿林婶啊。你快劝劝那位小兄弟,今日是碧如跟彩云的大喜日子,刚才弄成这样子,我们朱家很没面子。但为顾大局,我们只好忍耐。”他抬首看着媒婆,请求的,抱歉的说:“等过了今晚,一定替彩云出这口气,你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得前思后想如果凭一时之怒将彩珍痛打一顿也未尝不可。但弄不好,她们全家闹上门来,吵闹不休,岂不坏了碧如彩云的今霄美事。”
元吉一席话,令媒婆豁然开朗。她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句句是理。她虽然嘴不饶人,口舌厉害,但她亦能善解人意。
她来到豹菲身边,好言相劝:“我说豹菲兄弟,你火气稍微退一点,今天是你表姐的大喜日子,刚才的事都过去了甭提啦。朱家兄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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