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没有忽略他的眼光,他深思地沉吟了一会,心头不免流露出些许伤感。想当年,伲朱家也是名门望族,只因父亲迷恋赌博,最终被李家设局陷害,欠下巨额高利贷。到头来败光家产弃儿卖女。而今听说重拾昔日风光,心头不禁为之一振,他转首看着碧林,忽然问道:“听说那个水果店的女老板跟你关系不错。你可利用这个关系把伲乡下的杨梅、枇杷销出去,另外你再跟郑老板说说,是否收购一些伲山里的桂花。”随即他又转首看着伯乐和振亮,请求地说:“劳烦你们二位尽量说通徐大金,将李传奎早日定罪,这样便可为伲赢得时间了。”
伯乐却笑道:“这倒大可放心了,一些李家的雇户,被李家逼得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次听说李传奎被捕,便纷纷找我为其写诉告状,所以我们可利用此机将其扳倒。”
“但一定要做到铁证如山,令其无法翻案。”郁振亮插了一句。
“哪写诉告状,这件事就交给你啦。”伯乐朝他一瞥,心花怒放。
“还是我们联手比较稳妥。”
“但伲必须抢在李家之前买通官府。”碧如献计道。
众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常言道:“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众人畅所欲言,各施良策。随后一切按计而行,由于事前计划周密,一切进行得顺理成章。
按照祖传规矩,新婚后,男女双方要“回门,上坟,做满月。”行完这些礼仪,这对新人便将开始常人的生活。
春节刚过,碧如便到山下圈地,准备拓展产业。而资金来源,却令他煞费苦心;一方面以造房为由向亲友筹借,另一方面由自家凑集。倒是真正委曲了彩云,她省吃俭用攒下的一千多块私房钱几乎全拿了出来,加上多方筹集的竟也有了四五千,四五千在当时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然而面对强大的对手李家,却是太弱不可击了。于是,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在郁振亮的督导下,朱家很快培养了几个能斗善武的族人,这些人个个骁勇善战,足可与李家护卫匹敌。
为了朱家的崛起,元吉决定利用族长的身份瞒过众位长老,私自动用朱家祖传的老本,“朱家金库”,这是朱家历代掌门积蓄的血本,凡动用金库必须得到众位长老的允可,并必须用在自族公益事业上,凡触犯族规必将受罚。
元吉之所以冒此风险,其实也早已看出侄子必成大器,而自己年事已高,只好借机放手一搏了。如祖宗庇佑,朱家因此崛起重拾辉煌,他也便功德无量。若苍天无眼,哪也只好以死谢罪。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奇招必有奇迹,也就是这一奇招终于扭转了乾坤。这是21年5月的一天,按照往日惯例,潭东湾里仅有李府一家收购枇杷,因此百姓们被他“死宰”。而今年却例外,是朱李两家争相抢购。
天刚拂晓,李家便摆开阵势,在大浜头和小浜头两个码头开秤收购。一时间村民纷纷挑担前往。为了抢购货源,碧如灵机一动,建议在半途拦截,并高出李家每斤两毛的价格收购。这招果见奇效。很快,又有好多村民如潮般涌向朱家。
两家相争,最终受益的倒是这些百姓。自清末民初,潭东湾里一直是李家垄断。而今闻知多了个对手,自是十分震怒。要在往日,李家早派人摆平。但如今主子入狱,群龙无首。府中虽有管家主持大局,但今非昔比,朱家也有后台,令其委实难敌。
面对突如其来的抢购之风,李总管只能抬价收购,别无它法。
然而以陆振平为首的一些护卫,并不顾管家的叮嘱,操着棍棒气势汹汹朝朱家冲来,企图以武力摆平朱家,但朱家早以严阵以待,当陆振平一伙赶来捣乱,很快,被郁振亮挫败,且又遭百姓一片痛斥,至此只能落荒而逃。
为了尽快购满五千斤数字,避免冲突而节外生枝,碧如主张又增开了一杆秤。于是由元吉坐镇指挥,并由夫妻俩分坐两头当帐房掌柜。
碧如识字不多,初次做帐显然有点手忙脚乱,倒是多亏岳父从旁点拨,也是他聪明过人,才得以乱中取稳,稳中取胜。彩云虽为女流,却是个神算子,一把算盘拨得凌丝不乱,又快又准,令人惊叹。
初战告捷,朱家上下自是欣喜万分。这日,碧如在桂英处结完帐搭船顺利返回家里。一进门,碧如便将厚厚一叠钱呈到妻子面前,笑着说道:“彩云,你看,这回我们该庆贺一下啦。首先,你可是立了大功。”
他竖起大拇指,笑得轻松而愉快,还有层隐隐的得意。彩云一笑,却未启齿,低首认真地数起钞票。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耸耸肩说:“才八千块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子,你有没有仔细算过?还要去掉成本。比方说,运费,人工费,我们到底能赚多少净利?”
碧如却做了个鬼脸说:“若是我能算,还来求你做啥?”
“你呀,”彩云斜睨他一眼,心里却有一阵激荡。“好,你报数,我来算。”
“不用报了,我早就算好了。”元吉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掩上门,低声道:“五千斤枇杷,每斤一块六算,就是八千块,除掉原始收购价四千一百块,运费三百块,还有人工费三百八十块,净赚三千二百二十块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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