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讥讽莫允儿,挑战妈妈的时候,她的脸一定很丑陋,恐怖又吓人的丑陋,一定吓到倪珞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沉默又无奈地含着怒气。
倪珈默默地想,她其实不需要他们喜欢她,她在乎的,只是如果失去了可能的盟友,多了强大的敌人,她会过得很累,仅此而已。
可是,这种安慰真是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倪珈埋着头,闭着眼,沉陷在一片黑暗之中,怎么突然感觉如此挫败,有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
她静静抱着自己,沉沉的,什么也不想,像是要睡去。沉寂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略显冰凉又清朗的男音:
“谁惹你伤心了?”
她突然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
宁锦昊?
适才所有的纠结与孤独像是有了一个发泄口,她心绪万千地猛然抬头。
就见繁星璀璨的夜幕之下,那男子眉眼清逸,透着非凡的矜贵之气。一张脸很是好看,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比他身后的夜空还要深邃,像是会把人吸进去。
只是,倪珈眸中的水光瞬间黯淡,怎么会是他?
越泽?
越泽原本是要赶飞机去伦敦的,只是,汽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停下,他无意间目光扫向窗外,就看见街心花园的石头台阶上,蜷缩着一个女孩。
吊带雪纺衫,水洗铅笔裤,左手的白色带血绷带,不是白天见到的倪珈,又是谁?
他记得她说有事的,却不知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埋头抱着自己,寂静无声,像是一尊雕塑,沉默而又安静的雕塑。
长长的台阶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投去诧异的目光,她却独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什么也没看见。
好奇怪,
看着,有些莫名的悲伤。
越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当城市的灯光再次在玻璃窗上流转时,他鬼使神差地喊了停车!
于是,他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可她小小的一团,仍旧是埋着头,一动不动,都不像是个活物。
他站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可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俯视了她好一会儿,又有些好奇,她怎么有那个耐心在这里坐上这么久呢?
这与他印象里那个刻薄嘴毒又善耍小聪明的女孩,不太像呵!
半晌,他问了她这句话,而她很快就抬起头来,于是,一瞬间,他看到了这个女孩毫无防备的一面。
夜色把她的小脸衬得格外白皙,干干净净,简单而纯粹,没有坚强,没有凌然,没有自信,没有高傲,没有淡漠,甚至,没有美丽的清华。
她如水的眼睛,黑白分明,只有毫不掩饰的欣喜,像是小孩子一样,脆弱而无助地,期盼着。
即使只是一瞬,他也怔住,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而,转瞬间,她目光中的一切瞬间消逝,归于平淡,又换上了平常一贯淡静的样子。
那种快速的转变,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仿佛她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他看着她,淡淡道:“你在等人?”
她摇摇头,不带丁点儿的犹豫:“没有!”
然后,
没有然后了。
两人静静看着对方,都没话说了。
倪珈找话题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越泽:……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他摸了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还挑了她会感兴趣的话题:“刚坐在车上,本来想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要运设备的,没想到,居然就在路边遇上了!”
这个话题果然成功吸引了倪珈的兴趣,她马上站起身,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当然,也要看你们那边的机械师什么时候方便。”
“嗯,我再看一下,到时候联系你。”他很顺其自然地说,“啊,对了,没有号码。”
倪珈于是拿出手机,交换号码,换完之后,还很有礼貌地说:“越先生那么忙,只用让下属的人和我对接就行了,不用亲自过问的。”
越泽点了一下头,目光又落到她手臂上,问:“医生说严重吗,伤口?”
倪珈摸了摸手臂,答:“嗯,没事!”
自从他出现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礼貌而矜持的距离,笑得很好看,却很公式化,回答问题也是,必要的工作上的事,就说得详细,稍微和私人触上一点儿边边角角的,就一两个字应付过去。
呵,奇怪的女孩子!
越泽不是什么擅于活跃气氛的人。
倪珈也毫无意见,就这样让沉默继续着,仿佛比起和他聊天,她宁愿选择尴尬的沉默。
直到手机响了,接起来,居然是倪珞。
“倪珈,你在哪儿?”他的语气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倪珈整个人都在那瞬间软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委屈,嘴一瘪,就冲他没好气地嚷:“你管我在哪儿?”
倪珞疑问:“你难道不怕我晚上去泡吧?”
找踢啊!
倪珈翻白眼:“七号大街,街心花园!五分钟不来,后果自负!”
倪珞:“切”,挂了电话。
倪珈放下电话,唇角不自觉地就染了一抹笑,这臭小子,还是有点儿良心的。她美滋滋地笑着,这才发现越泽还在旁边,于是瞬间整理了情绪,不喜不悲的样子。
只是,这种小儿科的情绪变化,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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