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包子。”封湄半睡半醒的模样最是可爱,沈微忍不住逗她,手轻轻搭在封湄肩上,鼓起腮帮子笑道:“吃包子了,快起来。”
封湄睡眼朦胧的扫一眼沈微,皱皱眉头:“你装包子做甚么,姑奶奶又不吃你。”
沈微恼了。
她一大清早起来忙忙碌碌就为这两个懒骨头的狐狸,到头来卖一下萌还要被占口头便宜。竖起眉刚要恼怒,却被一只毛茸茸的白爪子压住了本欲抬起的手,爪子的主人一口淡定口音,墨葡萄一样的瞳仁微转,狐狸尾巴在封湄脸上扫一把,封湄被蹭得痒痒,闭着眼笑出来,总算爬起身来穿衣裳。
封瑜未变为人形,只歪头对沈微说:“她原本嘴皮子虽毒却不甚利索,何其幸哉,她遇到了你,可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话里头的讽刺意味不难听出来,封瑜没有存心折腾沈微智商。只可惜沈微此人,耳边听到的风凉话都和风一样飘走,眼里看见的美人却是实打实的常驻心间,现在美人虽变成只狐狸,但却至少是一只有双黑漆漆又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十分讨喜肯让她挠下腹毛的红尾银狐。
是以沈微笑嘻嘻抱起封瑜揉她耳朵玩,玩腻了凑近她耳边轻声慢语:“封湄的确青涩,不如你啊……已经熟透了。”一边轻轻往封瑜耳边吹一口气,封瑜难得可贵抖了下身子。
封湄已在桌上坐好,自主的将三个包子圈进自己碗里,一边喝粥,一边撕一半包子放进嘴里,沈微指着那碟子里的包子,大义凛然道:“还剩三个,给你两个,我只吃一个便好。”
封瑜还窝在沈微怀里,半支起身子凑近沈微嘴边嗅一嗅,眼里一丝了然,轻轻巧巧从沈微怀里跳下,跳到桌上小碟前半圈起身子,叼起一个包子细嚼慢咽。桌子很大,她半缩身子也不占地方,咬一口包子舔一口粥,封湄眉眼弯弯撕了一点包子皮去喂,反被咬了手指。
封湄委委屈屈缩回手,觉得自家姐姐真是凶悍。
沈微抽着嘴角心说怎不是一家人,凶悍毒舌凑一窝,成心凑都请不来这样齐全的恶人。
吃饱喝足撒丫子开溜,哦不,继续赶路。
沈微嘴里哼哼几个流行歌,一边赶着马晃晃悠悠往前赶路,沈微唱歌向来离弦走板,怀中封瑜不堪其扰,耷拉着耳朵打个呵欠,一旁本该在马车里的封湄趁其不备忙摸上一把,感叹道:“唔,好软。”
说着缺心眼地伸出自己尾巴,摸了摸,发觉不如自家姐姐的软,瘪嘴叹气,惊得沈微一掌拍在她是头上:“万一让路人看见怎么办!”
俩人叽叽喳喳吵个不歇,封瑜百无聊赖准备睡觉,鼻息之间却嗅到淡淡一缕甜香。
是那少年。
封瑜睁开眼细嗅辨寻方向,一边凉凉调子对沈微说:“备好十文钱,你恩人到了。”
沈微顾自嘀咕:“我治了你病,所以我是你的恩人。可只给了一文钱的怎么就是恩人了,恩客还差不多。”想了想又觉不妥,摇摇脑袋,抬眼就见封湄斜眼一脸不屑地瞧着自己。怀中封瑜跳下来,向着西边慢慢踱步走去。
沈微看着封瑜四条小短腿迈着悠悠然小碎步,发觉与她儿时一般无二,登时有种女儿大了不归自己管了的感慨。一边牵着封湄跟着封瑜,也只是一小段路,浅草掩映之下,那少年伏在路旁,闭着眼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身边有两个摸着浓髯的男人,正挑了他下巴看。
“脸脏一点,可看得出模样极好,张贤弟,咱们不如就……嘿嘿。”
那张兄端得是一脸清心寡欲的造作模样,唇角微翘的一丝猥琐还是显露了出来。
“李兄啊,这怕是不妥……分明是个小男孩,虽是眉清目秀得紧,也不能……”
话是如是,手已经探到了少年脸上摩挲,想来手感不错,那张贤弟笑得越发得意。二人在无人之郊野比起了谁比谁更猥琐,那李兄嘿嘿一笑,面上胡须跟着抖了抖,一张粗狂不羁的笑得神似菊花:“张贤弟可别自诩清白,若不是你将那馒头里放了mí_yào,这少年能躺在这任人宰割?”
封瑜退后一步,眼光示意沈微上,压低声线道:“你恩人。”
沈微泄气,晃悠悠走出草丛,还别说,自从心脏里放了那枚珠子,连蚊虫鼠蚁都不敢近沈微身。那李张二兄只见草丛之中出来一宽袍大袖的女子,白衣勉强算得上明华清雅,周遭蛇虫鼠蚁倾巢而逃,唯恐避她不及。那女子眼光落在少年身上,有点怜惜之色,再看向自己的时候,眸里盛了满满戾气。
“半大孩子你们也动歪心?”
二人想来有些吃惊,因此难得诚实一些,故而点点头。沈微却舒然一笑,眉间染上几分闲适,拂袖走向两人:“你们知不知为何那些五毒之物避我而行?”
二人一直心存疑惑,彼时听她发问,面面相觑,摇一摇头。沈微便豪放笑出声来,叉腰摆出一副罗刹模样,竖眉厉声:“那是因为沾着姑奶奶,不管是什么毒物,都得死!”眸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来回,又冷笑道:“你们哪个胆大,敢来试试?”
说着指尖搭在虚空一处,划出虚虚一道杏色浅光来,抬指便要触上他们。
李兄王弟被唬得不轻,登时跪下对着沈微使劲叩头,忙道:“别别别,小人知错,求你饶过我们一命,这少年我们不要了,仙姑可千万别碰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妾侍侍郎很多个,各个能歌善舞,不能没有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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