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西湖是被中国三十几个西湖之中被鼎足并论的杭、颖、惠三西湖之一。正如杭州的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夜西湖一般,夜晚的惠州西湖映着粼粼灯光,别有一番华丽而妩媚的风情。
“你是摄影师吗?”一个女声幽幽地问。
时穗直起身子循声转过身去就给来人按下了快门,嗬!和她说话的是一个长发白衣裙的女子,这种夜里突然看到个这样的人用这种腔调说话还真以为自己撞女鬼了呢!“算是吧。”她戒备地看着这个女人。这女人没什么问题吧?这么大热天的居然还穿着长袖衣?
“摄影师……应该见过很多东西吧?”女人说。
“还行吧。”好歹她也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俗民情,算是“见多”,不敢说“识广”。
“你知道有种药,吃下去能治好腿病吗?”女人问。
“治什么腿病?”哗,这么大一范围,跌打损伤风湿关节痛可都算是腿病。
“所有的。”
“所有的?!”这女人该不会是哪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没听说过。”她摇摇头。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医学界还不翻天?
“是吗?你也没听说过……”女人的眼神看着有些涣散,“那有什么人会知道啊?”
她迟疑了一下,说:“如果是偏方,那可能某些老中医会知道吧?”她对治病可没什么研究。
“中医……”女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觉着哪儿不舒服?”她攥紧了三脚架,打算一旦有什么问题就立刻逃跑。
“没有,我很好。”女人摇摇头。
通常有毛病的人都说自己很好的,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打扰了。”女人轻飘飘地说完就像个幽魂似地走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的妈呀,不会真撞鬼了吧?今晚就干到这儿好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去去晦气!她赶快收好相机和三脚架,匆匆忙忙地往前头的公共汽车站走去。
啧,这天一晚,公共汽车来得也特别慢。她看了看表,都快等了二十分钟了也没见15路公车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抬眼就看到15路车来了。这条线路的公共汽车要绕的地方本来就多,等到家恐怕都要一个小时后了。她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喂?”
“小穗,你现在还在西湖边吗?”打电话来的是杂志社的总编。
“现在上车要回家了。”不会有什么临时任务吧?
“在长寿路那个站下车,那里出了凶杀案,跑社会新闻的许华已经去了,他的相机前些天送去维修保养还没有取回来,你去帮他拍几张的照片,我给你报销车费和额外的奖金,快去!”总编“噼哩啪啦”地说完就像不给她拒绝机会似地迅速挂了电话。
“喂!喂?!”不是吧?好歹告诉她案发现场在哪儿啊!难道要她在长寿路下了车挨家挨户去敲门问“你家是不是发生了凶杀案”?西湖的平湖门站距离长寿路也不过三个站,她不一会儿就得下车,刚好看到社会新闻栏目的许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车站。“许华!”她忙喊。
“是你啊?”许华停下来喘气。
“我记得你最近不是跟这条新闻的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华这几天一直都是跟社区垃圾回收乱象的系列报道。
“我家就住这附近。”许华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总编可真是的……”她这才看到许华的上衣都被汗浸湿了一大片。许华是个大块头,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毛又黑又粗,瞪人的时候特别有魄力。“事发现场在什么地方?总编都没有跟我说清楚。”
“那边!在后所街里面!”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跟在许华的后面。
后所街里面住的大多是老惠州人,平日这小街上热热闹闹的一副繁荣的市井风情,街坊邻里之间偶尔会大声吵两句,可从未听闻有这么恶性质的事情发生。她跟着许华走进后所街没几步,就看到了警察拉起的禁止入内封条和警车顶上不停闪动的红灯。“看起来我们是最快到达的媒体了。”许华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你去看看能不能拍到什么好的照片,我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好吧。”她对新闻摄影要拍些什么还真不清楚,只好尽量拍拍封条内的警察勘查现场和搜集证据的情形。待其中两个警察起身,她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尸体的喉咙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恶……”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反胃能吐出来的也只有胃酸了……
“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她放下相机,看到一个男人正指着她。想了想,“你在说我吗?”想不起这人的样子在哪儿见过了。
“当然!你怎么会在这儿?来做什么?”男人手里捏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胶袋,大步向她走过来。
噢,她记起来了。这声音就是下午那个到咖啡馆来找她问话的警察孟凡。她不擅长记住人的长相,可是对声音却很敏感。“我来工作。”她回答。不然谁愿意三更半夜来参观杀人现场,不怕晚上做噩梦?
“工作?你不是搞什么旅行栏目的吗?”孟凡上下打量她。
“临时接到总编的命令,说我距离这儿最近。”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铁忆柔说得对,还是不要和人民警察对着干,再说人家也是工作,“所以我们杂志社是最先赶到这儿的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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