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烙铁灼到一般快速的推开她,抬脚就走,踩到掉在地上的外套,脚下一绊,一下子撞在阳台的门框上,好在门上的玻璃装的够牢靠,不然准得“哗啦”一声碎玻璃满地。
左肩被撞得生疼,我已经顾不上,“对不起,早饭在厨房,时间不早了,我,上班去了。”
我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才说出那句话的,要说我心里没有欣喜,那是骗人,可我不能理解的是,经过这么些年,她为什么还能对我说这句话呢?自私如我,这样的情景无疑是令人心动的;胆小如我,多年前的那场谈话依然清晰,尽管今天的我比那时候多了些成绩,也多了些勇气,但就算再过十年,我也追不上任兆欣的脚步,我没有能力、没有资格与她并肩。
最重要的是,我忽略不了她手指上的那只戒指……
伤害已经造成,何苦又这般若即若离、各自再承受一次呢!
逃到单位,立刻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所有的楼层,全部走一遍,脚上一双新买的鞋子,折腾一番下来,脚跟奇痛,正巧是交接班的时候,交接班表格上,那些名字书写的天书一样,“来不及了么?鬼画符给谁看?不考核字迹就不当回事了?”
我还从来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发过火,十多个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回到办公室,桌上堆着客房中心汇总过来的各种数据,杨雪晴把排好的计划表搁下,“怎么了?听说在前面还发了火。”她是本部门的文员,平时还要担负我交代的一些文字工作,长泰规模不大,各部门并没有助理。
“这点事,传的倒挺快。”
杨雪晴笑了笑,“谁让你平时那么好脾气,大家当然要惊讶了。”我笑着看她,“我好脾气?你保证没看错人?”
杨雪晴眨眨眼,“没事我出去了。”拿了签好的文件匆匆走了。
一个上午,我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到了下午就只有干坐着了,无所事事之后,脑子里不停去想在我下楼之后,她会怎么样?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我飞快的往家赶,只恨平时宽阔的路面今天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车辆。还没进小区,心里就开始打鼓,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车左转,我不由自主的去看我的车位,那部黑色的凌志已经不在了。我整个人都空了,踩下刹车,愣愣的看着前面,慢慢的笑了起来,“陈正希,你简直不可理喻。”车停在临时车位上,那个空着的车位,还是让她空着好了。
失魂落魄的上楼,然后抱头痛哭,我很久没有这样大哭了,最近一次,还是被退学的时候。
可再怎么痛哭也不能找回什么,我父亲跟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淌眼泪,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后来,我就是在背后哭肿了眼也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伸手在脸上抹一把,去卫生间洗脸,镜子里看去,眼睛已经通红,脸色也很难看,双手捂住脸,使劲揉两下,出来,找到电话,给母亲拨过去,这是我一贯的习惯。每年大小节日,母亲一定会回去,我也一定会给她去电话,只需简单几句话,等她回来了也就不会唠叨我了。
母亲问我明天是不是有时间回家,我用一贯的借口拒绝,没有时间,要值班。她也不戳穿我,叮嘱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浅灰色,上面是一串美术体的英文。我这边应着母亲的话,伸手捞过那只盒子。这不可能是我的,就算昨天醉了我也是记得我没有买过更不可能收到过这样一个盒子。
拇指按住一边向上用力,里面安静躺在一只银白色的戒指,我就再也听不见母亲后来还说了什么。
捏起那只戒指在指尖,迎着光亮细细看,对它,不可谓不熟悉,一次又一次,我被同样的那一枚扎进心里太多次,痛到没了知觉。鬼使神差的,我把左手伸出来,轻轻戴上,正合适。
我疯了一样的找电话,想给任兆欣拨过去,可我,哪里有她的号码?记得林泉送我离开时说的话:“正希,到了给我电话,别让我老是惦记你,我还要时间谈恋爱的。”下车后,我才发现,已经丢掉,好在话机里还有通话记录,我用车站的公用电话给她打过去,告诉她我到了,她当时正是上班时间,也没空和我多说,匆匆两句话就收线了,后来,我因为要逃避一些事,就再也没有给她去过电话。好好的一份友情,在我的刻意之下,断了。
天色晦暗不明,我跌跌撞撞的下楼,把车开往最近的高速入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晚上的高速路车不多,因为没路灯,速度又快,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到j市时,已经夜里九点。锦丰总台的俩员工太尽职了,磨破嘴皮都问不出任兆欣的住处。也是,任兆欣不是一般员工,住址自然不会随便公开,我退而求其次,问她们要电话号码。她们认为,不能向陌生人随便透露副总的电话,我说我是兆欣的朋友,她们就更觉得好笑了,朋友做到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谁信呢。反正这时候也没客人,我慢慢的和她们磨,把我身上所有的证件都给她们看了,连名片都拿出来了,俩人被我烦的头大了不少,终于让我磨到了一个工作号码,私人号码实在是没有。
我一边朝外走,一边拨号,响了很久也没人接,重拨,就在我以为她们给的是无用的号码准备回头找她们麻烦时,电话通了,“你好,我是任兆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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