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倒是有一把长柄伞,可这么大的雨势,开箱拿伞与直接跑回楼道,用时都差不多,同样会淋湿自己。
甩着湿掉的头发,在三楼老地方,又被那边站着的人吓一跳。她和上次一样,转身看着我,没有说话。
开了门,甩掉鞋子,直接去洗澡。等我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没见家里多出人来,狐疑着朝门口走去。任兆欣还站在原来的位置,面对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哎!”
任兆欣回头看我,片刻,又转了回去。
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上来,不上来就算吧!我把门带上,刚才逛街买的衣服还丢在门口,拿进卫生间,洗出来晾上。站在客厅,四处看,再做点什么呢?在家里转了两个圈,过去把门开开,楼梯转角已经空荡荡,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如果她下班后赶过来的话,到这边差不多要两个半小时,就是七点半,我回来是八点半,现在九点也打不住了,这么大的雨,她会去哪里?再回去?我不敢想,连忙下楼去。
刚才还是疾风骤雨,飞沙走石,现在风停雨止,空气清新,甚至是满天星斗。
那部占了我车位的汽车里,车窗半降,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我松口气,走过去人敲敲车窗,里面的人根本不理睬我。我拉开车门,她本来是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这会儿睁眼看了看我,又把眼睛闭上,“你有事?”
她这问话挺奇怪,什么叫“你有事”?明明是你怎么回事才是。“你打算在这里靠一夜?”
任兆欣又睁开了眼,说:“我还是认识回去的路的。”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下来。”
“你说什么?”
她明明听得清清楚楚,我用不着再多说一遍,等了一下她还是不动,“如果你去酒店我不拦着,还可以为你打电话;如果要回去,还不如跟我回家。”把任兆欣拉下来,副驾上的包递到她手里,拔了钥匙关门上锁,“晚饭吃了么?”
问了也是多问,肯定没有。果然,她说:“没有。”
今天没有做饭,冰箱里准备晚餐用的菜如今是派上用处了。
兆欣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做饭,好像监视一样,让我很是不自在。二十分钟之后,薏米粥、糖醋包菜,蒜香茄子摆上餐桌,摆下筷子,“好了,别看了,吃饭。”
她在厨房洗了手,很自然的坐下来,拿起筷子,“看起来不错。”
我心说:但愿合你的胃口。
曾经,我幻想过太多次,做出美味的饭菜,只是为她,可那时我的手艺只能保证烧出来的菜有盐味就不错了,想要美味,无异于做梦。当我终于也能做出一桌像样的饭菜时,围桌而坐的却没有她。
家里没有电视,除了工作,用来打发时间的不是书就是电脑了。今天看书指定是看不见去了,找了部电影出来看。对于电影,我的选择很奇妙,要么温馨要么暴力,两个极端,《妈妈咪呀》很受好评,我需要一点喜剧色彩来装点内心。
我静静地盯着电脑屏幕,耳朵被电影里的歌声充满,可我还是止不住的想用微弱的感官去感知这间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肩上放了一双手,我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不敢转身更不敢动。
良久,她收回搁在我肩上的手,走了出去。看了半天的电影,我都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挫败的关掉。任兆欣站在客厅里,对着一面墙,那上面挂着一幅照片,是我们部门的活动照,我觉得意境很好就放大了一张带回家来。她朝我看了一眼,笑着说:“好像,我们连一张合影都没有过!”是肯定不是疑问,的确如此。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回房间给她拿衣服,“卫生间门后的格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你随便使用。”她顺从的接了过去,走进卫生间。
母亲回去以后,我把那间房间重新布置成书房,但里面的床没拆,我也不用让自己睡沙发了。
任兆欣从卫生间出来,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抓着毛巾,握住直往下滴水的发梢。我把床单上最后一点褶皱拉平,过去接了她手里的毛巾,包住她微卷的长发,“卫生间里不是有吹风机么?”怎么还是没变?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如同此刻她这个人一样柔顺,我心如鼓点,就差出手拥抱她。
“我住书房,你住我卧室,空调遥控器在床头左边抽屉里。”
我能让自己变得开朗,我能让自己不怕黑,却还是改变不了择席的毛病,如同戒不掉对她的感情一样。后半夜了,脑袋昏昏沉沉,心里清清楚楚。晚饭吃的不够清淡,我起来喝水。前些日子,一夜一夜的睡不着,家里备了些安眠药,没有吃完,找出来吃了一粒。
可能是药物起作用,也可能是心里作用,反正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感觉还很温暖,具体梦见了什么,一睁眼全忘记光了。
窗外艳阳高照,房间里充斥着另一人的气息,我转头,任兆欣坐在电脑前,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睛,盯着屏幕,看的认真。还是昨夜的睡袍,一直包到小腿,脚趾甲上,清清爽爽。
我的心脏,有种被冲击后的留下的悸动,我悲哀的发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我记忆中那个人了,她是张扬的、温煦的,也是霸道的、知性的,多矛盾的一个人哪!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她发现我定定的眼神,微微转头看过来,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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