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睡梦中的骆少腾吃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肩头埋了颗黑色的头颅。
她长发披散,顺着圆润的肩头垂下来。极致黑与若瓷的白形成鲜明对比,更加刺激男人的视觉。他伸手去抱她,声音里带着愉悦的调侃:“大清早的就趁本少睡着非礼,小西儿,你是有多饥渴啊?难道昨晚还没喂饱你?”
人身心都得到了,心情好,自然就不自觉地又恢复成以前的本性。
只是卧在怀里的人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娇嗔地捶打他,骂他流氓,而是半天都没有动。
骆少腾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一颗水珠啪地一声砸在自己的肩头,他才开始慌了。不安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托起她的脸,正看到她咬着自己的唇,委屈的满脸都是泪痕。
“怎么了?哭什么?我没不让你咬,你想咬咬就是了,我不再乱说话。”骆少腾帮她擦着眼泪。
骆少腾的性格他贫嘴可以,痞也在行,情se都被他玩的转,且如鱼得水,偏偏就是不会哄女人。
余小西看着他,突然就重新咬下去。如果刚刚那一下只是用了二分的力道,那这一下则是用了十足十。最后咬的牙都酸了,他身体紧绷着连吭都吭声。她嘴里满是血腥味,眼泪流的却愈加凶狠。
“余小西。”骆少腾抱住她,这声里带着感叹和愧疚。
他知道她是在委屈,离婚的时候他那么对她,她回m市后,他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还是逼着她想清楚。在明知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那个孩子与汇款完全与他无关的状况下,还要让她接受自己。她是应该委屈,可是如果不这样,他又该怎么办呢?
余小西哭了很久,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他唯有心疼地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去吻她脸上的泪。他知道她是心痛的,这也许是她第一次为了那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为了她自己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哭泣。
他也心痛,至今亦然。
第一次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是在他决定与余小西离婚时,最后一次庭审上。当时虽然赢了官司,却不曾感到过一丝的快慰。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在糖糖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那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第一次知道那个孩子原来是自己亲手扼杀。
事实那样残忍,在他们都还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那样失去……多少次夜里,他都会忍不住看自己的双手,感觉上面沾满鲜血。
原本他要离婚,他要争糖糖是因为看到了纪元。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都可以照顾她三年,而他苦苦寻觅,每天都在失去她的恐惧中煎熬,她却吝啬于给自己一点点生还消息,甚至躲避至今?
三年来到底有多爱,他当时就有多恨,多心灰意冷。可是当他真的伤害她的时候,他其实比她更痛。
那天从法庭上离开后,他亲自去查了她流产的那家医院,拿到了她曾经流产的病例副本,以及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那张以他名义汇款的单子。
他想象着余小西那天从酒吧里出来,倒在血泊中,并孤伶伶地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样子,他在没人的地方自虐、撕吼,如同一个困兽,因为不知如何去缓解那种疼痛。
民政局离婚那天,他早早就到了,坐了很久,原本是想挽回的,她却没有看他一眼,更遑论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她签完字就走了,甚至没有看到他握笔的手在颤抖。
她握着本子坐出租车离开的时候,他回到了骆宅,看着女儿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他将车子的极快,闯了多少红灯都不记得,他只记得他到机场的时候,正看到她过了安检口。
看着她的背影,那一刻所有的勇气突然都被抽走,因为没有勇气去拽住她的手,让她不要走。因为伤她太深,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挽留。
爱吗?
虽然恨她不相信自己,可是转头想想自己又都干了什么呢?亲手扼杀他们的孩子,剥夺她三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撑,并违心地说出那么多恶毒的话。
他回来后一直守着糖糖,自私地觉得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只有糖糖在他的身边,他才会再见到她。终于,她回来了,回到了m市。
他知道,却没有勇气相见。
那天,他告诉自己只是想去看糖糖,却遭遇了她将糖糖独自丢弃在餐厅的事。他虽然紧张,虽然恨不得掐死她,却其实更想将她拥进怀里。
他不敢,他没有勇气,他怕遭到拒绝,所以只能用冷漠来伪装。
他看到纪元与她吃饭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害怕。害怕她已经将对自己的感情抽离,或者三年前就已经抽离……他一边爱着一边恨着一边纠结着,他承认他利用了余欣南,因为他一直都不知该拿余小西怎么办?
直到发生关系的那晚,他明确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在逃避。他想自己若是一再强迫,两人必然又要走上原来的老路,互样伤害。若是他明确死缠烂打,依她的性格只怕会逃的更远,她其实跟他一样违心。
他用了卑鄙的方法,他其实知道这一步走的很险,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可以牵绊住她,他唯一能赌的就只有她的对自己的感觉。很幸运,他赌赢了,所以她委屈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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