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瞧过后,回来脸色不豫,说:“公主,是郑国公的世子来了。”
郑世子?渐青思考了会儿,才将之前那个被她推进荷花塘的少年从记忆里拎出来。
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突然来此是要干什么?莫不是他还记恨着当初的算计,所以趁今日小年进宫给陛下贺礼,顺道来找她茬?
渐青跨出门,就看到那位郑世子正坐在轮椅上,合着自家的奴仆,与青苑的太监争吵。
其实郑嘉斌并不是来找茬的,他已经知道虞氏那个黄毛丫头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敢再跟上次那样,不明情况就上来耍威风。
而今天,他随爹娘入宫为陛下和王后恭贺,忽地就想到了虞氏丫头,鬼使神差往她的青苑来了。
然来到门口,便有宫女太监拦着要通报。他本是悄悄来的,不想通报惊动太多人,正打算就此回去算了,偏偏他府上家丁的脾气比他这个主子爷还要大,当即跟太监闹了起来。
郑嘉斌怕引出内院的人,羞怒地呵斥了家丁,就要叫他走人,然而已经来不及,青苑的主人出来了。
“世子光临青苑,便是来滋事生非的么?”
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让郑嘉斌想起自家花园的那只漂亮的百灵鸟。
他不禁循声望去,恰见一袭湖蓝袄裙的姑娘站在屋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瞧。
郑嘉斌不知怎的,觉得脸面发热,匆匆切断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情急之下胡乱说了句——
“你当本少喜欢来这么?我不过是迷路罢了!”说着,他推搡家丁,“我们走!”
当家丁将轮椅上的他推出去,离那座院落远远的,他方才叫家丁停下。
郑嘉斌眺望着对面的翠玉湖,细想起虞渐青的面容来。
刚刚那一瞥,他就把她的外貌暗记下来。湖蓝色的袄裙,显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而领口处的雪白绒毛,衬着她巴掌大的脸颊莹莹动人,黛色的眉,浅粉的唇,她笑睇时,脸颊浮现的两个浅涡儿。
他兀自想得入神,家丁不由轻怕他的胳膊,叫他:“少爷,咱们还回去不?”
郑嘉斌却捉住家丁的袖子,问道:“绍安,距离本少断腿的那天伊始,已经过了多久了?”
家丁不知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答道:“大半年了。”
“大半年了啊……”他喃喃自语,小声道,“那可恶的丫头长得挺快么,都有点儿认不出来了。”
过了年,她就十五了。
☆、暗杀
新年一到,王宫换了新气象,四处一派喜气洋洋,就连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也都停歇下来,欢欢喜喜迎新春。
而席牧过了年后,便二十岁了,即将迎来成年礼。
对于他这根王室独苗,四面八方的人士都关注着他,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各府皆知。这次的成年礼,大家更是惦记得紧。
所以在新年过去之后的第三天,各府官员便开始递帖登门拜访,并携厚礼上门。
其他人也不甘于后,为了抢先夺得与席牧谈话的先机,竟在天未亮就登门,席牧不堪其扰。
看着这一个个老家伙腆着脸讨好地对他笑,席牧哪能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他现在又不想成家立室,任是他们说破了嘴皮儿,他也不可能松口答应娶他们的女儿。
与他交好的戚左相听闻席牧最近拜帖堆积如山,都是同僚们争抢着给他说亲,明示或暗示要把自家女儿塞给他。
一直想要得到席牧这名佳婿的戚左相心里暗急,有心想从说亲大军中凑上一脚,又放不下身段做这种事情,可是不做吧,就怕没机会。
于是他暗搓搓地借着公事的名头去找他,旁敲侧击地探他口风。
当听闻他一概回绝了,左相又惊又喜,试探地问道:“将军不接受大家为你选举的千金闺秀,莫不是……早就心有所属?”
戚左相是他唯二敬重的人,是以倒也跟他说实话,“相爷不妨想想,我若受了那些,第一个不高兴的,必是本将的王叔。本将万不可做出这种有悖王叔的事情。”
戚左相经他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是了,陛下膝下无子,席牧又是王室独苗,陛下也宠信他,日后这王位,十有七八就是传到他手里。
朝臣们赶着巴着把女儿塞给席牧,无不是抱着入主后宫,竞争凤位的想法?
若是席牧接受了别人的说亲,陛下定然不悦,他正值壮年,身体还好好的,他们私底下就在觊觎王位了。
“将军,那你快进宫,给陛下那边儿一个回复吧。”戚左相是真心为席牧好的,赶紧催他给陛下答复去。新年刚过,官员们一窝蜂给他说亲的事,王宫那边肯定是听到风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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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的第八日,大雪停了,越王却染上风寒,身子很不利爽,是以开朝时间再次延后。
渐青亲自熬了药,伺候他进食,然后待在他身边,陪他说话解闷。
越王刚吃了药,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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