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他的背影,而后转过头来,斟酌着跟渐青说道:“青儿……你以后不可随意绣腰带送与男子了。”
渐青歪头疑问,“这腰带,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咳,这样的礼物,要等你长大了,送给心上人的……”
经他这么一说,渐青赫然醒悟,脸颊顿时红了一红,然后也借故遁走了。
温公公在一旁瞧得有趣,忍不住说:“奴才看将军和公主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有几分般配呢。”
他话刚落下,忽觉脸面一寒,身侧人冰冷的眸光如箭一般射在他脸上。
温公公赶忙下跪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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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元烈受了渐青的嘱托,是以第二天便别了村庄里的各位近亲。
落难之下相处半年,主仆之间都多了一层亲近,而这次他将要启程去东临,此番路途遥远,没个三月四月是回不来的。
于是大家帮他收拾细软,祝他一路顺风。虽然对于东临是否会因为一个信物而出手相助,大家心里都没底,但如果东临真能卖公主一个面子,那就太好了。
庞元烈心里好奇渐青给的那个荷包,几次想拆开来看个究竟,但偏偏在这时候浮现她郑重的小脸,还有那对他信赖的话语。
他只好忍了下来,将荷包小心安放,心想等到了东临,到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庞元烈为了节省时间和银钱,经常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地赶路,终于在六十多天入了东临国境。
到了国都后,为得以面圣,现今无权无势的庞元烈只得诚实地自报姓名履历,恳请守卫宫门的禁军予他通行。
好在虞国庞家军的名声也曾远播,卫军仔细盘问了他些话,然后一层层地禀报上去。
宫里的官士见他仪表堂堂,虎目生威,只觉不凡,又想到他是亡国名将,便猜测他是来投靠的,意欲为东临效力,于是很快放行,为他安排面圣。
庞元烈第一次见到东临国君临王时,为他的形象感到惊异。
临王明明已过花甲,头发都被银丝覆盖,可他通身的气度,却如清风朗月一般。再看他那沟壑深深的苍老面容,安谧悠然,那已经衰弛的五官隐约可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
庞元烈对这位国力宏大,治国有方的临王的第一印象,觉得他像个闲散隐士,不太像个君王。
临王很客气地接待他,却并未对他的投靠感到欣喜。他这一生经历的不少,奇人名士也见得多,自然不是很看重他的投靠。
庞元烈是个急性子,喝了几杯茶,与临王闲聊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便坐不住了。
屈膝下跪,献上荷包:“陛下,我们公主有信物要我转交给您,请您过目。”
临王的视线落在那图案熟悉的荷包上,心中一动,立即接过荷包。
临王没有马上打开它,只轻抚了抚图案上那只五彩鸟儿,眼神动容。
庞元烈悄悄地觑着,心中疑窦众生。
待临王拆开荷包,一只由红玛瑙与金饰打造的长命锁便滑落出来,安静地躺在临王的手心。
当他看看清楚玛瑙上雕刻着云宁二字时,他手一抖,霎时红了眼眶。
庞元烈更加不解,有些着急,倾城这丫头,送来的东西究竟有何寓意?
“你说,这是你虞国公主命你转交与孤的?”临王是上位者,很快平复了心情。
见庞元烈点头。临王思虑起来,虞国的公主仅有一位,聪明伶俐他也是听说过的,而且年纪尚小……绝不是他的爱女云宁。
临王复问:“你可知,这长命锁从哪来的?”
庞元烈迟疑了一下,想起倾城的原话,如实说了,“公主说,这是王后的遗物。”
临王一震,站了起来,“那她……还说了什么?”、
“公主说,让我持此物来,求您相助!”庞元烈伏身磕头。
果然是云宁无疑了。
临王退后两步,声音颤抖,眼角发酸。他寻了宁儿十五年了,当年寻遍天下,包括虞国幽国周围各小国,都没能找到她。不曾想,她竟藏在虞国王宫,成为虞王独宠的王后。
如今,终于叫他找到她的踪迹,可她却随虞王一并死了。
临王摔坐在龙椅上,老泪纵横。如果当初,他肯抛弃前程,拼尽全力护住她们母女,最后又怎会丧失爱妻,失去爱女?
庞元烈低着头,不敢看这位君王的悲伤失态。静静地等了很久,临王缓过神来,撑着额头,疲倦地说:“孤失态,令你见笑了。”
庞元烈忙说不敢。虽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临王见了倾城送来的信物情绪如此大动。
“你家的这位公主,叫什么名字?”亲亲闺女死了,这位未见过面的小外孙女儿,他得了解了解,再看看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过来。
庞元烈惊得抬头,临王怎的问起了倾城的闺名?他本不想透露,可是……现在有求于他,再有就是临王跟倾城似乎有渊源,不然她又怎会叫他来东临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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