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能成功怀上,又保护着胎儿直到顺产,想必她的本事也是了得。
算了,想他们干什么,无甚价值的家伙们。
他心思回转,视线复而落在襁褓中的婴孩上,看那脸,那鼻子,那饱满的额头,足有八分像席牧。
那么,确定是他的骨肉无疑。
席牧……和虞渐青的孩子呢。他神思涣散开来,恍惚地想到,如果当初他没放弃,那么现在与她孕育子嗣的,就是他云策了吧……
“无衡,”他忽然开口,对着席牧的眼睛说道,“你可知,该与虞渐青成婚的,原本是我?”
席牧眸光一凝,“你什么意思。”
“就是面上的意思。当年,我奉临王之命来西越助她谋事时,临王、我的义父便想要把他的外孙女许配与我,云拓、她的舅舅,来西越带走她时,便打定主意将我也带回去,回去与她成婚。”
“但你想要西越的江山,是你自己放弃了她,你又在这里抱怨什么?”从这一刻,席牧才知道,原来昔日好友,也喜欢渐青。现在他的表情,明显还对渐青念念不忘。而今,渐青已经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这般便是觊觎!席牧心情不快,面色转冷。
云策笑了声,“我不是抱怨,只是后悔罢了。你知道么无衡,我并不是为了江山才放弃她。而是,我,真心视你为亲友。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跟你竞争,所以主动放手。”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把她让给我?”席牧惯是做不来虚伪假笑,愠怒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云策又笑又叹,“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放心,我不是觊觎她,也没有对她念念不忘。我今天说的这些,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慨罢了。”
感慨岁月无情,回首往事时,一切皆已面目全非。
他曾为江山,舍弃美人,是魄力。而今,笼在心头的那一点点的遗憾,与这大好河山相比,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纵然他迷醉玩权弄势,站在权力的巅峰,称孤道寡,时刻体会着高处的冰寒。但他只要记得,曾经,也有过真心炽热的情义就够了。
席牧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心中一滞,待仔细一看,便又消失不见了,好像那抹伤感,只是他眼花看错。
云策恢复了常态,探出指尖轻捏了婴儿的脸,眼看席牧又要发作,握拳咳了咳,若无其事地把手移开,又转换话题,“看在你我曾经是兄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席牧把小儿抱走,漠声道:“我觉得你还是少说两句。”
云策轻哼,摇起折扇,闲闲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看待事物向来看得更深远,也更为透彻,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也能想到你没想到的。你若不听我言,总有一日你会后悔。”
席牧牵起嘴角,“我承认你确实厉害,料事精准。但这又如何,我如今有妻有儿,人生已经圆满,如果以后还会遇到非难,我也会坦然面对接受,不需要你的指点。”
此时,他抱着儿子跨出朱门。云策摇摇头,继续道:“如果这件事关于你和虞渐青的婚姻呢,比如说……她养面首,收纳夫侍,你也能坦然面对和接受?”说到最后,他语气上扬,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席牧身躯一震,猛然旋身,大步踏来。双目如电,盯紧了他,“你说什么?”
云策见他终于变了脸,稍微满意了。俯身逗弄他怀里的小奶娃,这回,席牧倒没再说他什么了。
云策从未见过这样可爱的娃娃,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逗弄正得趣儿,便听那席无衡沉不住气地催问:“你倒是快说,养面首,收纳夫侍是怎么回事!”
渐青她……不可能这么做。他坚定地想。
可一想到她要与别的男人亲密,他便接受无能,眉峰蹙起,心浮气躁。
云策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观赏他表情的变幻,待吊足了他的胃口,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也知道,她虽名为公主,但却与君王无异。既是一个国家的掌权人,繁衍子嗣是最首要的问题。即便她自己无意于多夫多侍,但那些老臣嘛,肯定不会同意她身边只有你一个,为了延续王室的兴旺,重责如她,自然就会考虑招夫纳婿了。”
席牧绷着脸听完,掷下一句话,便摔袖离去——
“一派胡言!”
“呵,你不信也罢。接下来你就等着时间来验证吧。”
是不是胡言,其实只有他心中清楚。他口上否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云策说的都是正确的。
云策悠然:“当然,我也有预料失误的时候,除非她对你情深意重,为了你一棵大树,愿意放弃整个森林。但目前看来……她的心未必在你身上吧。”
话落,席牧拳头握得咔咔直响,“住口!”
云策啧啧出声,“实话实说而已,还生气了?”
“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他满腔怒气,单手劈裂了身旁的石桌。
那声响巨大,怀中小儿受了惊,顿时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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