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晚毕业一年,也因为他开车的缘故,这个夏天他已经往返于机场和火车站很多次了,送走了不少毕业后前往异地异国的朋友和同学。
不过再多的离别,也改变不了酷暑的闷热。头顶着迟迟不肯落下的烈日,严肃按照周宇天提前发给他的车厢号,前往站台处找到位置站定,等待接站。二十分钟后,他等候的列车终于鸣着笛声缓缓地进站了。
这是终点站,六号车厢的乘客们一个接一个几乎全都下完了,才有一个长着一张可爱正太脸的年轻男生拽着两个超级大号的行李箱跳下了火车。周宇天一下来便看到了严肃,挥手招呼:“嗨!严肃!”然后手往后一扬,介绍道:“呐,周笑笑。我亲妹!”
一个拖着小号行李箱的小女生从周宇天身后歪着个脑袋冒了出来,伸出右手调皮地冲严肃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说话的声音清脆又动听:“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严肃哥哥好~”
青春洋溢年方十八的小丫头仿佛丝毫没有被这漫长而又拥挤的火车硬座行程所影响,白净透亮的脸上连一丝疲惫都看不见,满是雀跃的笑意,打招呼时俏皮扬起的尾音,就好像她刚刚三两步蹦下火车台阶时飞起的裙角与长发。
炙烤的烈日已经随着时间渐渐转成了落日的余晖,金黄的夕阳洒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仿佛都被她盛满盈盈笑意的小酒窝与弯起的眉眼滤去了盛夏的燥热,只余下了让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微笑的暖意,差点晃着了等待多时的严肃的眼睛。
严肃伸手接过了周笑笑手中的行李箱,点头回应道:“你好。”表情和语气都一本正经的,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差点被那笑容与小酒窝晃了眼。
“啧!下次再不听你这丫头的话坐火车硬座了!”周宇天把那两个超级大号行李箱立在地上,终于腾出手来,摁住周笑笑的脑袋摇晃了两下,“你哥我这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都要断了!十六个小时的火车硬座简直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喂!”周笑笑蹦跶着抗议,努力从她哥的魔爪下拯救自己的发型,为此不惜狂戳她哥的痛点,“天天哪,你哪里来的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你的毕业体检报告上明明写着174点5厘米!好意思吗?”
“你这丫头!能有点亲疏远近吗啊?为什么他就是严肃哥哥,我就是天天?”周宇天松开了他妹的脑袋,发现毁发型招来的反击太生猛,改为伸手揽住妹妹的肩膀一通摇晃,“喊什么严肃哥哥!太肉麻了!直呼大名!不然你喊他肃肃也行!”
“哦,肃肃你好~”周笑笑同学仰起小脑袋,从善如流地跟着她哥喊肃肃,一边喊一边乐不可支,弯弯的嘴角挂着一点儿也不认生的笑意。
严肃无奈,这果然是周宇天的亲妹妹,简直是一对儿活宝。他忽略了肃肃这个更加令人肉麻的称呼,再接过地上立着的那两个超大行李箱之一,一边领着他们往地下停车场走,一边试图把话题转回正常状态,问道:“晚饭吃了吗?没吃先找地方吃饭。”
“吃了吃了,哎,这火车盒饭贵就算了,真的好难吃。”周宇天一手拖着另一个行李箱,一手揽着他妹叮嘱道,“行了啊笑笑,体验生活一次就够了,以后寒暑假飞回去,钱不够和家里说。十六个小时真的太久了,硬座省的那点儿钱事小,你看你哥这大长腿,真要断了!”
“是是是,辛苦你啦,174点5厘米的大长腿!”周笑笑的安慰听起来真是特别的不诚心。
“你这孩子,哥教你,这叫四舍五入。174点5厘米你先五入到175厘米,再五入到180厘米,你说你哥是不是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数学特别好的周宇天对妹妹进行谆谆教导。
“你怎么不继续把180厘米五入到两米呢?”周笑笑举一反三,对她哥进行深度嘲讽。
走在前面的严肃就听着这兄妹两在后面一路斗嘴斗到了停车场。这趟严肃过来接站,算是离别与迎接各自参半,一方面是给周宇天送行,另一方面是周宇天托他大五这一年顺手照顾一下刚入大学的周笑笑。
周宇天这个夏天要去美国读研究生,正好他妹妹周笑笑今年考进了他读的大学,他便索性七月底先把妹妹送过来安顿下来,带她适应参观一下新大学,自己再飞往美国读研。
到了地下停车场,把行李都放入后备箱里,严肃顺便把暮远扬他们家的钥匙递给周宇天,说道:“暮远扬他们上周末刚飞走,听说你妹妹要提前过来,现在新生宿舍也还没开放,让你们先住他们那儿。”
“成,一会儿我发个消息谢谢他们。”周宇天接过钥匙递给周笑笑,顺便和她控诉了一下这几个不住学校宿舍的家伙,“他们就是为了逃避熄灯断网!逃避宿舍脏袜子!恶炒房地产!”
周笑笑把钥匙装好放进随里,一边听她哥贫嘴一边笑,她知道周宇天大学四年可没少往严肃和暮远扬他们家里蹭过通宵的网。
不过严肃当年大二的时候住出去,可不是为了通宵的网。他的生活作息异常的规律,哪怕是学业再忙的时候,顶多也是晚上十一点入睡,早上四点半起床,从不熬夜,自己周遭的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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