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
公元494年冬,中原大地又是一片万物凋敝,寒冷萧杀的景象。尽管黄河两岸温度早已掉到冰点以下,但是由于这一年上游雨水充沛,洛阳地区的黄河水依然奔腾咆哮,没有半分封冻的迹象。
如果此时我们莅临黄河孟津渡口,就能在黄河北岸,远远地听见一群人喊着号子蹒跚而来。走的近了,才能看清楚这是一群黄河纤夫,终年的风吹日晒早已把这些黄河纤夫风干成了黑褐色,在整齐的号子声中,他们匍匐在地上,拖拽着绑缚在身上的绳索,步调一致,手脚并用,奋力前行。远远望去这群缓慢蠕动的纤夫就好像一整块正在被翻动的黑土包,只有走得近前,从“黑土包”中偶尔抬起的脸颊上看到那一对对明亮的眸子,才能意识到这是一群活生生的和我们没有半分差异的人类。纤夫们拖拽的绳索远处,一艘大型运输船在呼啸的北风中,缓慢的在波浪滔天的黄河河面上逆流而上。在如此寒冷的冬天,这些纤夫为何还要在黄河边上搏命?原来他们正在为北魏帝国“洛阳新都建设工程项目”运输建筑施工材料。远近各地的奇珍异宝,珍木怪石都通过水路在孟津渡口上岸,再由陆路运抵洛阳城中。如果我们可以从空中俯瞰这片区域,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运输、施工的人流就像一张向四面辐射的蛛网,而蛛网中央就是北魏帝国的新都—洛阳。
公元493年,北魏孝文帝瞒天过海,谎称南征萧齐帝国,其实却上演了一场“迁都洛阳”的大戏,一年以来,洛阳城简直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各项施工建设项目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同时一批又一批原先居住在旧都平城的贵族和平民们被不断迁居到这里。洛阳城内外一片车水马龙,百废待兴的模样。
此时的帝国皇帝元宏,已经不满足于自己“迁都”大业的大功告成,在众多鲜卑贵族为迁都之事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时候,孝文帝元宏已经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南征萧齐帝国的计划。孟子早就说过“鱼与熊掌不能得兼”,北魏皇帝元宏如何在“迁都洛阳”立足未稳,国内人心依然浮动的情况下,如此焦急的考虑南征的大战略呢?
原来一年前元宏的“迁都大戏”演的太过逼真,没想到,假戏真唱,南齐帝国老皇帝萧赜不知是不是惊恐过度,竟然一命呜呼。萧赜的突然死亡,使得萧齐帝国政坛陷入一片不确定当中,而北魏帝国皇帝元宏又怎能不密切关注他的这个老对手的一举一动呢?
萧赜死后,把皇位传给了皇太孙萧昭业,史载萧昭业在萧赜生前,韬光养晦,深得萧赜欢心,但当上皇帝后,原形毕露,极尽昏君之能事,一时间把萧齐帝国搞得乌烟瘴气(参看“昏君继续辈出”),萧昭业如果在现代,绝对是个天才的“影帝级”人物。可惜,萧昭业却从事着“皇帝”这个最有前途,也绝对是高危的一个职业。电影《教父》中的经典台词“无法掌控权力的人必将被权力所毁灭”说的一点没错,“影帝”萧昭业无限挥霍自己的“皇权”,自己离谢幕也就不远了。
萧赜临死前把萧昭业托付给自己的堂弟萧鸾,任命萧鸾为侍中,尚书令,辅佐萧昭业。可惜,萧鸾可没有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至比司马懿做的更绝,转过年来,萧鸾发动政变,杀了萧昭业,重新立萧昭业弟弟萧昭文为帝,没过几个月,萧鸾又废萧昭文,自己当起了皇帝。从这一点说,史书上大肆列举萧昭业的“劣迹”,坦白讲我们也要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玩味,谁知道是不是萧昭业这个远房的叔祖萧鸾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泼的脏水!
不过,萧鸾的帝位可是不怎么稳固,因为他皇家血统实在太过偏远,萧赜还有一大帮亲兄弟、亲儿子、亲孙子,按照儒家礼法,无论哪一个,都比萧鸾应该当这个皇帝。权利绝对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疯狂,为了稳固皇位,萧鸾就毫不犹豫对这些皇亲国戚亮出了屠刀……
史书记载,萧鸾为了根绝后患,他把萧道成和萧赜的子孙,屠杀罄尽。每逢他晚上焚香祷告,呜咽流涕时,左右侍从就知道一定有血案即将发生。看来萧家不仅萧昭业是个“影帝”,萧鸾也绝对是个“演技派老戏骨”。
萧鸾如何大开杀戒咱们暂且不细表,但由于萧鸾皇位不正,残忍好杀,无疑就给了老对手北魏帝国皇帝元宏一个南下征伐的借口。所以尽管迁都洛阳工作方兴未艾,孝文帝元宏已经磨刀霍霍向萧鸾了,如今就差一个机会的出现。
真是想啥来啥,南齐帝国雍州刺史(州府在襄阳,现在为湖北襄樊市),下邳郡人(江苏省睢宁县)曹虎派人来到北魏,请求投降。
元宏正要打瞌睡,没想到曹虎就送来枕头,当然喜出望外,立即调集大军,准备对南齐发动全面战争。
公元494年12月1日,元宏诏令四路大军作为先锋部队一起南下(出兵线路可参考“新隆中对”):
一、征南将军薛真度(薛安都堂弟)率领四位将领,南下襄阳,接应曹虎。此为西线战场。
二、大将军刘昶(前刘宋帝国九皇子,参见“萧齐代宋”)、平南将军王肃(自比孔明的萧齐降将,参见“我的中国心”)攻击义阳(河南省信阳市)。此为中线战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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