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萧清指尖动了动,眼眸敛了下去。
这两人,早有预谋!
“这个可怨不得本殿,那日经过雪山遇上雪崩,受伤也在情理之中,本殿也无能为力。”千凌羽道,“二王子不会因此责怪于我吧?”
耶律硕双眼微眯,忽然笑道,“怎么会?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萧督军命大着呢,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倒是三皇子,自己的身子要小心保护,不然还未到九嶷山就一命呜呼,可就得不偿失了。”
“呵呵,本殿心中清楚,谢二王子关心。”
两人话中有话,萧清却仿佛局外人般,淡漠地坐在一旁,一眼不发。
“话不多说,本王今日过来还带了一人,为两位引荐一下。”耶律硕说着望向帘外,“进来吧。”
一人掀帘而入,五官俊逸,透着股冷凝的气质。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独一无二的碧眼,似翡翠般透亮无瑕,却又深邃如湖水。
萧清眸子一顿,对此人的身份瞬间了然于心,面无表情转过了头。
“这是我三弟,耶律修。”
千凌羽望着走进来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打量,“哦?本王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个王弟?”
耶律硕招手让耶律修过去,随即道,“我这二弟性子一向沉闷,又不爱说话。再加上他之前不住在宫里,行迹难觅,你不知也正常。”
“原来如此。”望着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男子,千凌羽眼底中透出深意,“就是他?你的杀手锏?”
“哈哈哈,不愧是三皇子!对,他就是父王安插在祁军里的探子,此次本王能逃出祁军的追捕,也多亏了他。”
“辽王果然深谋远虑,也够狠。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派出去做暗探,也不怕被发现。”那双碧眼若被发现,下场可只有死路一条。
“那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我大概还是清楚的,三个儿子一个平衡部族势力,一个制约军队势力,还有一个为他监控敌国,成为他的眼睛和耳朵,他倒是算得很清楚。这么有用,当初就该多生几个,这样才能人尽其用不是么?”
耶律硕眼底是浓浓的嘲讽,萧清扫了一眼,又垂下了眼。
千凌羽道,“听闻贵国辽王身体不太好,尤其是近段时间传闻他病危,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都与本王无关,不过我的王兄可是很着急呢。”
“耶律扈是该着急了,他出身正统,却不及你在军中的威望,现在流言四起,他自然是要大动作拉拢势力。只是动作这般明显他也不怕辽王忌惮?”
耶律硕眼底露出一抹嘲讽,“耶律扈拉拢部族势力是老头子默许的,否则一旦本王独大,他如何平衡势力?”
萧清喝着碗里的水,敛眉垂眼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抬眼就对上了耶律修的目光,那是暗含探查的目光。
萧清勾唇,端起茶碗朝他示意,随即仰头喝下,见此耶律修那双碧眸闪过诧异。
这人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为何见到他还如此平静?这份淡定并非伪装,难道他不知是他出卖了祁军,才导致这一切?为何这人眼底连一丝愤怒都没有?是他太会伪装还是真的没有?
耶律修目光直直盯着萧清,不知不觉,一旁耶律硕和千凌羽的对话停了下来。
“三王子在看什么?”千凌羽话中透出一丝兴味。
“没什么,只是感觉萧督军似乎并不惊讶我的身份。”耶律修望着对面的萧清。
耶律硕笑道,“三弟,王兄忘了告诉你,他很早就知道了。”
耶律修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当时褚睿和铁牛虽已怀疑我,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那晚本王遇袭被捉可是均出自此人的安排,知道为何他会怀疑你么?”耶律硕望了眼萧清,随即将她那晚在营帐内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所以,他早在你身边安排了监视的人,你制作遮盖眼睛颜色的药材就成了他的突破点。”
耶律修听完后,沉默了半晌,随即道,“倒有些小聪明。”
“小聪明?怎么说?”
“若不是有人相告,他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是么?萧督军可有话要说?”耶律硕调侃地望向他。
萧清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望向耶律修,“这都被你发现了?还真是,你藏得太好,若不是铁校尉告诉我,我还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就算你骨节宽大,比正常祁人要宽很多。还是你耳边隐隐传来羯丝草的药味,而我恰好知道那是用来堵住耳洞的药物。或者你坐着时习惯两腿交盘,手搭膝侧,表现出一种辽人特有的姿态。又或者能轻易驯服一只野狗,让他将人引到尸体旁,这种属于辽人特有技能同时出现在你身上,我也没有怀疑,所以不是我笨,而是你隐藏功夫实在太好了。”
话落萧清还自顾得点了点头,“恩,绝对一流。”
帐内有一瞬间的安静,接着便是耶律硕狂肆的大笑声!
耶律修脸色终于变了,目光冰寒,“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同你并没有直接接触的机会。”
“忘了告诉你,火烧粮草那日你照顾的人并不是铁校尉,而是易容后的我。”
耶律修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自始至终忽略了一点,就是那日铁校尉受伤,他照顾他时靠得很近。因为铁校尉重伤神情恍惚,所以他就放松了警惕。难道此人就是因为这些才怀疑他的身份?
只是,可能么?仅仅通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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