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她回头一看,是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戴着棒球帽,校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随便从一个桌子上抽了张纸胡乱抹抹脸上的汗。
“喂贺余,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战友,新来的妹子可不是说勾搭就能勾搭的哦。”高马尾一手叉腰,吊儿郎当地把胳膊搭在苏轻轻肩上,伸出一根食指对贺余摇了摇。
贺余刚刚还一副友善正直好少年的样子,见到她接着谄媚起来:“晴哥你来了,晴哥你快坐,我就和新同学认识一下而已,妹子嘛,自然都是你的!”
“嘁。”高马尾白了他一眼,捏捏苏轻轻的脸蛋,“小妹妹下课跟我走哦,带你领校服课本。”
“唔――”苏轻轻被捏着脸,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真可爱哎,沈望,老徐可真偏心,什么好事都先想着你。”高马尾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商量一下,换个位子怎样?”
“不行,你位子太靠前,她上课紧张。”沈望散漫地倚着,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笔。
苏轻轻心里一跳,她从前上课时坐在前排的确会紧张,害怕老师突然提问和后排同学直视,但现在胆子大多了。
没想到沈望随便一说,还给说对了。
现在的同桌都这么厉害的吗。
“哈?为了留住新同桌,连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服了服了。”高马尾又使劲戳戳苏轻轻的脸,把棒球帽摘下来,用一根手指转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自然没有注意到她捂着脸幽怨的目光。
“晴哥,孟晓晴。”贺余悄悄地告诉她,余光还瞥了孟晓晴一眼,“单身狗的噩梦,专门和我们抢妹子。”
苏轻轻眨巴眨巴眼,忽然觉得三班的同学怎么这么有趣呢。
贺余的嘴天生就是停不下来的,一直滔滔不绝地聊到快要打上课铃,才肯勉强坐回位置上。
所以苏轻轻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她同桌沈望,用贺余的话说就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学霸,成绩高得令一众渣渣望尘莫及,是老徐放在心尖尖上的评奖评优法宝。
然而她歪头一遍遍看着沈望,没发现一丢丢学霸的影子。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椅子靠教室中间挪了挪方便在风扇下闭目养神,头发被风吹得松软,在额前覆下一片晃动的阴影。
桌子上除了那一沓稿纸和两支笔,简直和苏轻轻的一样干净,什么课本习题一概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长的好看,所以大家都对他网开一面?
苏轻轻甩甩脑袋,又费劲地把扬起来的头发扒拉下去。
八卦个什么劲,说不定人家就是天赋型选手呢。
下节课是化学,她慢吞吞地掏出放假时买的五三,一页页翻过去,解析讲的天花乱坠,活生生把她绕的不知东西南北。
沈望其实没睡着,闭着眼想了想上节课物理老师留下的思考题。
据说是某年竞赛题,复杂得一塌糊涂,没几个人能做上来。
沈望在心里列了几个式子,题目中几个小滑块碰来碰去,看着花里胡哨,其实找到关键点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又觉得无聊了,眯起眼睛向窗外看,却不经意瞥见苏轻轻反反复复看他。
女孩子的侧脸清秀,肤色比常人白些,透出嫩嫩的粉色。小巧的鼻头沁出一点点汗珠,眼睛大大的,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疑问和无可奈何,最后叹着气翻开一本习题集。
沈望好笑地把椅子重新扯回去,低头看她的笔杆上下左右移动着。
苏轻轻蔫巴巴地在五三上画了只小乌龟,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用笔尖在纸上戳。
突然,沈望的标志性的低沉声音出现在耳边:“好看吗?”
“啊!”苏轻轻吓了一跳,一回头差点没忍住把笔尖戳在他脸上,下意识地以为他在问五三,“不、不好看。”
沈望挑了挑眉,好像感到很有趣似的笑了几声:“既然不好看,那你怎么看这么多遍?”
苏轻轻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心想这个同桌好奇怪啊,自己不看书就能考好,难道还要蔑视看书的正常人?
“就是因为不好看,所以才耐着性子看呀,不然我怎么考个好大学呢?”
学霸哪懂得我们劳苦大众的艰辛啊,苏轻轻沧桑地想,软趴趴地把头埋进臂弯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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