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这抽花签的法子还是打元妃那里学来的,那时候元妃刚入府,最是娇俏呢。”
安檀的确记得那时府中宴会抽花签表演的事情,略显尴尬道:“臣妾姑娘时的小玩意,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戚婉仪笑意盈盈道:“论起表演,宫中的姐妹自然身怀绝技,嫔妾也是不怕的,稀罕的是能饱饱眼福,也算有趣。”
见众人应允,奕澈也道:“这样的玩意朕许久没有见过了,今日一见倒也十分怀念,今日在席皆是亲贵,你们无须拘谨,随意献艺即可。”
皇后见奕澈允了,分别指着两个玉桶道:“这里是在座嫔妃的姓名,这里是表演的项目,随意抽取两人抽签,也不必表演,来日做些璎珞也便罢了。”
姜修仪掩唇笑道:“这两个人还得皇后娘娘来抽呢。”
皇后道:“这也罢了,只怕你们说本宫偏心呢。”说罢将手伸入玉桶中抽出两个花签,看了一眼笑道:“这可巧,是两位新妹妹,也免得你们觉着不公了。苏容华、徐娘子。”
二人都有惊异之色,缓缓站起来,苏沅芷尚且平静,如同往日一般沉静自如,倒是显得俆佩妮有些慌乱。安檀见状,趁机笑道:“皇后娘娘好手气,孰不知徐娘子的绣样做的顶好,打些璎珞最最容易呢。”
奕澈饶有兴趣道:“怎么,你倒是见过么?”
安檀道:“皇上是见过的,臣妾殿中放着的靠枕上的花样,可不都是徐娘子赠予臣妾的?”
奕澈沉吟片刻道:“朕不甚记得,往后去瞧也便是了。”安檀暗暗舒气,如此,也算替徐娘子了了一桩心事。
苏沅芷与俆佩妮分别从玉桶中抽出一个花签,抽的是薛婕妤表演茶艺。薛婕妤微微一笑道:“嫔妾素爱品茗,平日里的小玩意可要献丑了。”
敏贵人奇道:“这可新奇,嫔妾听过歌舞琴笙作为才艺,却从未听过茶艺。”
戚婉仪笑道:“敏姐姐有所不知,茶艺有选茗、择水、洗茶、冲泡、品茗五步,同咱们平日里喝茶大不相同。”
明贵人嗤笑一声道:“茶艺不论精与不精,闺训之中总要涉猎一二,敏贵人也未免太孤陋寡闻,还是同白氏一样装疯卖傻?”
众人面色一沉,安檀一口汤险些呛住,轻咳一两声,饶是淡然镇静如贞慎夫人都顿住筷子,不动声色放了下来。
明贵人此举虽然有意让敏贵人出丑,只是纵使白氏装疯卖傻,也是被废之人,当着众人提及无异于当众揭短,打了全后宫的脸。更何况敏贵人出身不好,能够采选入宫为妃自然是因为样貌出众,无意间暗指皇上以貌取人。
众人语塞间,唯有姜修仪和煦笑道:“明贵人父亲林伏坚最是温和之人,由雅嫔便可窥视一二,只是明贵人心直口快,想必也是随了庶母的缘故。”
林氏二位姐妹占得圣宠是前朝后宫尽人皆知的事情,只可惜二人一嫡一庶,嫡庶分别之下,自然是身为嫡出的雅嫔更尊贵些,明贵人与之相较便相形见绌,再加上如是性格,自然不比雅嫔讨喜,如今姜修仪一席话,正是捧雅嫔而贬明贵人,此情此景,十分合体。
安檀缓过神思,随声附和道:“姜姐姐此言极是。正如在座诸位姐妹,样貌、出身不尽相同,所学所精也不尽相同,后宫才得以百花齐放。”
江姝玉道:“谁不知道敏姐姐出身武将之家,想必是精于骑射之类,茶道原本易学难精,敏姐姐向来豁达可亲,不晓得也是情理之中。”
雅嫔面色苍白,也并未多言,只是暗自揪住了明贵人的袖口,示意她不可多言,明贵人早被众人一阵排贬,面色涨成猪肝色,心中大为不甘,甩掉雅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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