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梦连着梦,似乎把安檀的经历过了一遍,安檀坐在浴桶中,犹然疲惫,却见如玉从一旁的箱子里抖出一件宝蓝色弹墨缎花锦彩鹊罗纹背襟,这是安檀初嫁王府太后赏下来的,下勾万花作衬,上有万缕金银丝线精绣彩鹊,领口也有窸窸窣窣是百花碎绣。因着太过华丽繁复,从不敢穿配。
安檀的手指划过细腻缎面,恍然忆起初入王府的情景,便道:“难得样子也好,颜色也庄重,就这个吧。”又配了一条月白色暗纹并蒂莲罗裙,一身端庄华丽又不逾越,绾了精致的垂云髻,去向颐宁宫。
安檀去时,正听见殿中传来笑语连连,多是孩提稚语。安檀心底一松,看来是找来众位嫔妃共叙天轮,不是什么要紧事。
在太后面前,安檀不敢造次,进了殿走上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武清稚是先帝惠妃,并非皇帝生母,传闻与皇帝生母陈氏甚为亲厚,先帝亦十分钟爱陈氏,只是陈氏怀有皇帝之时获罪,皇帝便有太后抚养成人。
太后今年四十二岁,面容端然华贵,扫一眼,就有威严庄重之感。因为素来保养得好,看来也不过三十许,脸上鲜有皱纹,只有眼角有些许鱼尾纹。太后久在深宫,自新帝登基以来,便很少踏出颐宁宫一步。
太后靠在床上,收了笑,打量了两眼安檀才又恬和的笑起来,道:“起来吧。赐坐。”
安檀含着恭谨的笑谢了恩起身,在一旁坐下。安檀扫视一眼众人,见只有昭贵姬和凌淑仪还未到。皇后坐在塌前与太后闲话,熙妃就坐在下首服侍太后喝水,再次一等,便是贞慎夫人与姜修仪。
几位都带了皇子公主,贞慎夫人的和慧帝姬瑾瑜年纪最长,虽只有七岁,却很有一副帝姬的端庄,与她的母妃很是相像,其次便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予侱,贞慎夫人所出二皇子予修,熙妃所出端仪帝姬念瑾。
说起这二位帝姬的闺名倒是有一段渊源的。顾之湄诞下瑾瑜后自是取了名字不提,当年清浅生下念瑾后取了数十个名号也不甚满意,反寻了一个道士,那道士道清浅体弱多病,诞下念瑾已是福分,便不能奢求寓意美好的字眼,兼宜托长者之福,清浅便向之湄求一“瑾”字,取名“念瑾”寓意顾念福分。
几个孩子将太后逗得合不拢嘴,说来太后最疼惜的莫过于端仪帝姬和予侱,安檀心底暗暗冷笑,凭你贞慎夫人有两个孩子如何,到底不讨太后与皇上的喜欢。
片刻昭贵姬与凌淑仪姗姗来迟,昭贵姬一进门就笑道:“太后娘娘这里真是热闹,小皇子与小公主们瞧见了皇奶奶这样欢喜呢。”
太后听着话高兴,指着昭贵姬打趣儿道:“你们瞧瞧娉之这张猴嘴,哀家是管不了她了。”
昭贵姬作势往自己脸上打了一掌,依旧笑道:“太后娘娘不喜欢,臣妾可不敢再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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