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沉香馆,安檀倒也不急着回宫,径自去了复香轩,真赶上杏望在门前指挥着宫女洒扫,杏望远远的瞧见安檀,便满面喜色的迎上来笑道:“元妃娘娘长乐,娘娘怎么亲自来了?奴婢这就去知会小主。”
说着便又跑回去,安檀笑吟吟的应下,走到门前时正见姝玉打开殿门,姝玉上前挽住安檀道:“姐姐怎么巴巴儿跑来,算起来姐姐可算是稀客,来我这复香轩可还是头一遭呢。”
安檀莞尔道:“倒也不是专程过来,我方才去瞧了徐美人,便顺道来拜访你。”
说话间两人便进了殿,复香轩比起沉香馆到显得雅致许多,大多是精致细腻、色彩明快的摆饰,刚入了春,姝玉便已换上了紫晶垂帘,更显清雅。
姝玉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如今韦贵嫔禁足,她那春禧殿进出不得,姐姐倒是可以常来了。”
安檀笑道:“你仔细着吧,她如今是贵嫔,依旧是翊坤宫的主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姝玉命人奉了茶,笑道:“姐姐都这般说了,姝儿自然不能松懈。只是韦贵嫔一日不倒,你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姐姐也要想个办法才是。”
安檀饮了一盏茶才道:“往日里那样沉得住,怎么这个时候沉不住了。且等着吧,如今她在禁足,生不出事端却也抓不住把柄,皇上是厌了她,到底多年的情分。”
姝玉轻嗤:“不过因着身孕才保住位分,也亏得她忍耐,有了身孕竟也能藏得住!”
安檀听着讶异,问道:“我只记得你素来带人极温柔谦和的,怎么这样憎恨韦氏?”
姝玉凝滞了一瞬,只一瞬,便掩饰道:“我不过是瞧不过眼,她做了那样多伤天害理的事,竟还能居一宫主位,实在是老天无眼!”
安檀并未在意姝玉的片刻失神,叹道:“也是她有手段,否则深宫之中,如何立足呢?”
“罢了,”姝玉舒了一口气,勉强掩饰过去,便岔开话头道,“姐姐怎的去瞧了徐美人?她可曾说什么?”
安檀黯然摇摇头,道:“我本以为今时今日,她在这般处境中,肯对我坦诚相告。可她仍然借故推却,与虞选侍一同隐瞒。”
姝玉忖了忖道:“徐美人素来胆怯谨慎,却是个重情义的人。姐姐说她与虞选侍一同隐瞒,那此事会否与虞选侍有关?”
“是吗?”安檀无意间的一句话倒似是道破了天机,经姝玉这样一说,安檀脑中渐渐明晰,缓缓道,“若只是为了自己,徐美人无故这样隐藏至深。今日虞选侍出现也颇为稀奇,两人不分彼此一般。姝儿,你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姝玉颔首道:“说到底不过是猜测而已,但凡有一种可能都不可轻易放过。但若想知晓前因后果,徐美人的话最为要紧。”
安檀道:“徐美人方才说她当日去上林苑游园,至夜方归,并无异象。此话我不能尽信。”
“至夜方归?”姝玉手中不自觉摩挲锦帕,“姐姐可曾记得当日姐姐曾令我打探,那时徐美人说的是她殿中一直点灯,并未熄灭。”
“自然记得,”提及徐佩妮,安檀心中便萦绕着一丝线索,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应了一声道:“倒也不稀奇,小主出门,殿中也要掌灯打点琐事。”言罢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且瞧着罢,我还有有一件大事要说与你。”
姝玉了然的“哦”了一声,见安檀眼角也有喜色,道:“难怪姐姐巴巴儿跑来,原是报喜的。”
安檀抿唇笑道:“算不上是喜事,今日柱国公回了信,婉拒了婚事,正巧被皇上瞧见,皇上许我面见柱国公。”
姝玉惊讶不已,道:“面见外臣并非小事,皇上竟肯答允?”姝玉面色含喜,“皇上这般爱重姐姐,难怪姐姐高兴。”
安檀略显羞赧道:“我喜的是皇上对书崇的婚事这般上心。”
“爱屋及乌,”姝玉掩唇笑道,“皇上对姐姐有情,寻理由讨姐姐的欢心罢了。”
安檀被姝玉说的羞臊,便伸手去搡她,“你这个小妮子,瞧我不拧你的嘴!”
姝玉连连躲开,掌不住笑道:“姐姐自己欢喜,还说我的不是,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罢了罢了!姝儿认输便是!”
两人一阵笑闹过后,姝玉正色道:“柱国公既然婉拒婚事,恐怕面见也无用,姐姐也该正经想一想,怎么说服萧丞相?”
安檀道:“我确实想过,只是你可知,以我的恩宠,如今朝臣对我不以惑主之名相称已是大幸,皇上爱重至此,我只怕柱国公愈加不待见我。”
姝玉哼声道:“姐姐是正二品元妃,他萧相好大的胆,随他待见不待见,也敢置喙皇上的家事吗?如今召见他已是莫大的荣耀,若是我身处姐姐的位置,便请皇上一道圣旨赐婚,他岂敢拒绝?”
“话虽如此,只是不能这样做,”安檀婉声道,“柱国公辅佐两朝先帝,又是皇上登基的功臣,如今已是三朝元老,其德高望重之姿,朝廷重臣尚且不能望其项背。若是因此事令他对我有偏见,且不说婚事无望,若是父亲兄弟的仕途因此受到牵连,当真是得不偿失。”
姝玉思忖,便觉安檀所言有理,便道:“确是姝儿肤浅。柱国公德高望重,想必也是明事理之人,姐姐将道理一一详述,大约也能理解姐姐的苦心。”
安檀摇头道:“柱国公毕竟是三朝元老,沉浮官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对我们这些女流之辈绝不会放在眼中。更何况,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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