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楚与清浅相处久了,虽清浅不明说,南楚却知清浅所说是元妃,南楚沉默了片刻,斟酌语句道:“端仪帝姬患病,皇上禁了各宫之间的来往,也是情理之中,元妃娘娘也有她的难处,姐姐何须生气呢?”
“皇上?”清浅冷哼一声道,“皇上许久没有来我这永宁宫了,我早就不在意皇上作何打算。”
清浅眉目间含怒,心底却抑制着,显然是怒气未平,“我气的是元妃,她明知彼时彼刻,只有刘太医能救念瑾,即便不能出宓秀宫,她何至于对念瑾毫无关怀之意!枉我与她多年的情分!”
顾南楚道:“如意帝姬还小,元妃忙于照料,一时不能顾及端仪帝姬也是有的,姐姐无须介怀。”
清浅颇为愤懑:“她的女儿便是那样重要,即便没有生病也决不放松一刻么?”
“姐姐说的是,”顾南楚知道清浅一时听不进劝诫的话,便低下眉眼,轻声说道:“嫔妾与元妃娘娘相处甚浅,冷眼旁观,亲眼见元妃娘娘初为人母,又有皇上袒护照料,不能发觉姐姐的辛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姐姐只做不见,也好免得日后相见面上尴尬。”
“是啊,”清浅叹了一口气,说起此事心情愈加寥落凄然,“她才刚刚做了母亲,哪里知道我的酸楚。瑾儿时常想见父皇,本宫却只能以政务繁忙四字搪塞,几多无奈,只有我这个做母妃的知道。”
南楚略有愕然,问道:“元妃娘娘恩宠那样盛,时常提及,皇上也必定会前来看望,何以如此呢?”
清浅摇摇头道:“自打她有孕,皇上来的便更少了。可本宫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陪着念瑾等着罢了。”
清浅大有自伤之意,顾南楚心觉不能再谈论此事,便看着端仪帝姬笑道:“刘太医有心无力,却是董太医对端仪帝姬照料有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清浅并不多做议论,只道:“董叔卓几度向本宫请命前去照料雅嫔,殊不知瘟疫各有不同,身为太医岂有同侍二主之理?到底让人生恼。”
顾南楚不由心叹清浅过于谨慎,却承言道:“董太医虽行动欠妥,开的方子却确实顶用,也当做功劳一件吧。”
清浅抚摸端仪帝姬的额头,见念瑾面色红润,虽仍有病色却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清浅满眼都是欣慰,“董叔卓全权听命于贞慎夫人,如今之事确实要多谢夫人搭救。”
顾南楚闻言微笑:“嫔妾进宫之前,便听闻贞慎夫人德惠后宫,如今看来,果然并非虚传。”
清浅淡笑,随口应了一句:“也亏得你不分昼夜的替我照料,否则我一人不知要怎么熬下去。”
顾南楚附上清浅的手,轻声说道:“姐姐说这话岂非与嫔妾生分?嫔妾自晋小媛一来恩宠便不如往日,也不过是凭空得了小媛的名分而已。即便如此,姐姐对嫔妾从未有何不同,这般情谊,岂能忘怀?”
清浅“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你既心中与我亲近,便不必一口一个‘嫔妾’,寻常称呼便是,没的多了些束缚。”
顾南楚更是笑的羞赧,“既姐姐说了,妹妹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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