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是纤弱的普通女流之辈,更不可能随意让人拿捏。之后数十载的磨砺,让她成了一位拥有雄厚人脉和手段的后宫女主。仁宗驾崩,她拥护高滔滔的丈夫,立他为新君,垂帘听政。
曹佾看到姐姐出神,急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滔滔她……”太皇太后说话声音很小,仿佛一阵风都能给吹散了。
“璇霁?”曹佾从不敢直接称呼自己这位外甥女的闺名。
太皇太后慢慢坐起身,弯身向前对弟弟说:“哀家觉得,她已经开始怀疑赵宗实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什么?”曹佾震惊地看着姐姐,这仿佛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危险的一句话,“她怎么会知道……先皇的死……”
“先皇?赵宗实也配称得上?他有哪一点比的上你姐夫?”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要不是他娶了滔滔,要不是哀家三番五次的帮他,能轮到他做到天子?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疯子。”
“先皇”一叫出口,曹佾立即后悔了。他知道一提到英宗,姐姐的情绪就会失控,要不是因为姐姐扶持,英宗确实当不上皇帝,可没想到他一登基,就装疯大闹仁宗灵堂,之后又装病,闹得两宫失和,让姐姐很是失望。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与韩琦等大臣密谋,强行扯帘,逼迫姐姐还政。亲政时又闹了一出“濮议之争”,他明明是仁宗的养子,却想为生父追加黄袍,真是荒唐。这些失德无义的举动,彻底让姐姐恨透了他。
太皇太后放在矮桌上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泛了白,眼睛也气得发红。
曹佾赶紧转移话题道:“太后不是因为丧夫之痛大病一场,虽说病体略有好转,却不问世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最近她特别宠信身边的一个宦官?”
太皇太后陷入了沉默,当初得知外甥女卧病不起,自己心里不但没有难过,反而暗自庆幸,庆幸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快要死了。自己要是能斗的过她,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二十年前自己就牢牢被她掌握在手里了。
“自从她醒来,就似乎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了!锁闭宫门,连哀家派去探望的人都赶了出来,别说罩不着面,一点点消息都不透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赵宗实再不济,在她那儿也是心头肉,如今她坐视不管,更让哀家觉得心神不宁。一定是她知道了些什么,一定是……”
曹佾素来知道姐姐沉稳,即使心里有事,也不会表现出来,可是现在他能看的出来姐姐怕得很。
曹佾提醒了一句,“官家……还有官家呢。”
太皇太后挑了挑眉毛道,“你认为那个毛头小子是他母后的对手?”
“官家掌权之后,恩施四海,道嗣仁宗,颇有威仪。”
“确实比他爹强了不知道多少。”
“太后若没有病倒,恐怕已经垂帘听政了。可惜关键的时候,她病倒了。如今皇权即已更迭,若要真的查起来,也应由当今天子做主。”
太皇太后说:“她确实病得很突然……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宫女,哀家当初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在宫里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哀家都派人查了,她能接近赵宗实多少也有哀家的默许。现在她死了,尸体是蓝元震处理的。滔滔要是深究起来……”
太皇太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心里盘算起来:如果前阵子卧床生病,全部都是她装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试探,看我们会做些什么,然后静观其变?
她越想越怕,不由得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哀家只是猜测,她在谋划着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
“哀家也不知道,但她会把我们都算计进去。”
“官家既然封了臣弟为昭庆军节度使、检校太傅,代表着他也想借助咱们的力量,将计就计联手与之对抗。”
“不行!宫中之事你并不清楚,如今的局势已经风云变幻,必须顺势而动。”
“那眼下怎么办?”
“你可记得石全彬?”
曹佾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石全彬是宋仁宗贴身的内侍,深得信任。仁宗登基之初,刘太后垂帘听政,他一直想夺回权利亲政,那时,有个叫施肩吾的臭道士投其所好,造谣说“恐天下有女主乱国”,这是有女人妄做唐武后称帝。仁宗也任由他在这上大做文章,本想借此打击刘太后,谁知刘太后却提前一步主动还政。时过境迁,仁宗一直想废姐姐的皇后之位,他又想起来这一出。嘉佑元年正月,仁宗突然在后宫大叫而出,喊道:“曹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张茂则听了此话立刻自缢,幸亏左右解救及时,才没有死。若不是张茂则以死维护,恐怕姐姐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而谋逆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现在想来曹佾都是一身冷汗。
“先皇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怕“女主乱国”。他让石全彬紧紧盯着哀家,就怀疑哀家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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