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名状的心酸,她眨了眨眼睛,眼眶立刻就红了,苏唯本身就是做公关的,她想了想,劝道:“其实,你是不是在公司里有人了?”
庄湄再次苦笑,“你们别猜了。我爸爸欠这家公司老板很多债,我就算是一辈子为他们工作,也还不完的。我羡慕你们,可以随时跳槽,换老板,换新的工作。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行囊空空,不过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旅途漫漫,告别方之灵和苏唯后,她当晚就坐上火车,在火车上,她给自己在新公司附近找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那里偏远,房租也不贵。
下了火车,又坐上飞机,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到岗日期的前一天到达这座离沙漠很近的城市——漠克里。
说是城市,其实一眼望去,不过是个类似于中部县城大不了多少的地方。
她先去自己住得地方见了房东。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上班,你爸妈不担心吗?”房东是个五十六岁的妇女,脸蛋红扑扑,皮肤呈铁红色,眼神十分清澈,笑声爽朗,没一会儿就给她介绍完漠克里了。
“他们已经过世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哦。我那地方离派出所很近,治安很好。嗯,我自己是开饭馆的。常来吃饭哈,给你打折。”女房东递上名片,“你那个公司是刚开的,我知道,门店很气派的,你在里面做什么?”
“人事……经理。”
“你是经理啊。”女房东满脸崇拜,“我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你真是厉害。”
庄湄莞尔,结束谈话后她便开始收拾,收拾完了,她给自己煮了面。
漠克里的夜晚,非常寂静,街道上弥漫着烤羊肉串的香味,然而却听不见什么吆喝声,她靠在窗口,望着夜空——她又要从这里重新开始了。
这些年来,每当庄湄在一个城市停留时间超过半年,温禧便会给她调岗,这一次,更早一些,本来应该是明年3月的。
翌日,她提早半小时到达分公司报道,分公司上下人员还没有招齐,她一进办公室就忙碌起来,一上午便打了三十通邀请人来面试的电话,到了下午,便和分公司经理一起面试各岗位的备选人。
一天下来,筋疲力尽。
分公司经理叫赵惠林,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当地人,干练从容,说话简洁,庄湄喜欢和这样的人沟通。
下班时,赵惠林约庄湄吃饭,庄湄婉拒,她说自己还挺累,需要调整几天,赵惠林则送了她一块当地人手工织染的羊毛围巾,说了许多客气话,让庄湄无法拒绝。
连着一周,终于把所有岗位的人给招聘到位,接下来的一周,公司开始正式营业,赵惠林的秘书还没找到,庄湄已经面试了七八个,赵惠林都不大满意。
这天中午,赵惠林请庄湄去楼下喝了杯咖啡。
“赵经理想找什么样的秘书?面试了这么多,您都不满意啊?”
“不介意我抽烟吧?”赵惠林冲侍者要了个打火机,点起烟来,“你抽吗?”
庄湄摇头,她耸耸肩,“你不是要和我谈工作啊,吓我一跳,以为我工作上有什么不足,赵经理要找我谈话呢。”
“哪里会呢。你来了不到两周,公司就活了。其实我这个分公司刚跑起来,市场也没打开,没多大盈利,每个月能交出房租来就不错了。我们不用这么急着招什么秘书,我还忙得过来。”赵惠林的烟抽得有些急了,“再者,上面和我说,我这边人员一满,正常运作,你就要回总部去了?我也是有些私心。想留你久一点。”
“弄错了吧。我在这里,最起码要呆一年的。你等我一下,我问下王经理。”庄湄立刻拨通电话,问明白后,她看向赵惠林,“没有的事。我是在漠克里呆定了。”
“是么。你可是总部派过来的特别专员啊。”赵惠林笑得眼睛弯弯,庄湄也弯起嘴角,两人四目相对,赵惠林心跳漏了一拍,她问:“小庄,你是哪里人?”
“淮安。”庄湄睁眼说瞎话,赵惠林想了想,“你是南方人啊?”
庄湄点头,赵惠林摇头,“可是,你有时候说话,是地道的京城口音。”
“……哦。”京城,天子脚下……庄湄不想再去想那座心里最不可碰的冰冷城池,她干笑道:“你不知道,总部很多是京城来的,我是被他们那腔调给拐进去了。呵呵。”
捕捉到她眼睛里的不自然,赵惠林便小声问:“是不是你前男友是京城嗒?”
庄湄顺水推舟的点头,便不再说话。
“明天周末,我开车带出城转转?”赵惠林熄灭烟头,满脸笑容,如一朵春风得意的木芙蓉。
“你周末不要陪家人吗?”
“我弟弟和母亲移民了,我和我爸住一起,不过他七十多了,住在养老院里,平时尽和那些老太太们混在一起,不屑与我为伍。”
“我是说你……”
“我还没结婚,没有男朋友,单身。”赵惠林满眼笑意的望着她,“你还想问什么?”
“你笑什么?”
“……今天,天气好,心情也不错。值得一笑。说吧,周末,约定了?”
“我……”庄湄抿了抿唇,调岗的第一个月的第一周和第二周之间,温禧总会来她所在的城市一次,通常她会提前告诉她,这次,她没说,可能,她不会来这个荒凉的小城了。
“好吧。”
“我都吓出一身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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