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彧寒愣了愣神,伸手接过青色荷包,上面绣着几支妃色桃花,很是精致,隐隐透出些桃花和香草的味道,让她不禁想到了安小姐,那个喜爱桃花的小女孩。
苏林见殷彧寒似乎在出神,又道:“少将军,看着荷包,似乎的蜀绣。不过那两个刺客倒不像是死士。”
“哦,是了,的确不像死士。”殷彧寒捏了捏荷包,“莫非是离国派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梁君故意使计混淆视线。
殷彧寒回想那两个刺客的模样,觉得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苏林是殷彧寒唯一的近身副将,不为其他,只因殷彧寒无意间识破了苏林的女子身份,让殷彧寒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便将苏林调到自己身边。不过苏林也挺争气,做事滴水不漏,为人又谦虚,在府内吃得开。
天快亮了,将军府又陷入一片寂静中。
四
赵居安在两个影卫的保护下,通过密道逃过一命,赵岚和冷宴断后却失手被擒。曾经的王府主子,如今却只能通过密道逃命,简直可悲可笑!赵居安颓然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眼睛干涩。
“主子,庆州现在一片混乱,我们不宜在此久留。”两个影卫一左一右护在赵居安身侧,几人躲在一个狭小的暗巷里,地上堆砌了些垃圾,下了几天雨使得巷子里有股潮湿腐味,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不行,小岚和阿宴还在那里,我不能一个人走。”赵居安眉头紧蹙,紧闭双眼。这两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当赵居安的哥哥想要把她嫁给庆州少将军做妾室时,赵岚与冷宴在大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王上收回成命。赵居安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况且堂堂一国公主,怎能受此莫大侮辱!她本想独自一人潜进庆州,凭借对庆州王府的熟悉,偷偷潜入王府把那个狂妄的少将军给杀了,谁知一来庆州才发现这里乱得紧。还在求情的赵岚与冷宴得了消息,立马追了上来。至于这两个影卫,也是她刚才差点遇险时才出现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二人是谁的手下?”赵居安虽说从小活泼,对下人也和善,但作为一国公主,还是有一些威严在。
二人立马单膝跪下,道:“我等是先王的影卫,奉先王之命,保护无忧公主。”
赵居安看了看二人的手背,的确有个繁复的红色刺青,这是离国皇室的专用图案。若不是二人的手背上有这个,她怎么也不会轻易跟他们走。
“庆州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二人可知?”
“不知,容小人去打探一二?”
“也好,你去打探,”赵居安指了指不太说话的那一个,又指向另一人,“你跟我再去将军府,我们在西南角的康园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将军府现在已经戒严,三人人一组,不间断巡视。
赵居安出生在庆州,在王府长到七年,那七年是她最开心最无忧的日子。她与哥哥两人一起,踏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她知道哪个地方最不惹眼,哪个地方最容易出府。
二人来到将军府西南角,这里的围墙比其他地方稍矮,外面围了一排高大的黄桷树,有一半枝丫都长到了院子里,赵居安经常跟哥哥一起爬树翻出去,很少被发现。□□年过去了,这些树跟以前没多大的变化,赵居安却不再是那个爬树出府游完的小孩子了。
西南面没有墙门,外面除了一排树外,是一片农田,没有人烟,所以这里的守卫也是最松懈的。
二人在墙外静等了一刻钟,没有听到声响,便轻手轻脚的翻了进去。
果然,这里一片荒凉,荒草都过小腿了,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二人躲进其中一间房间,这里似乎是个杂物房,堆砌了许多小玩意儿,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墙角有只破损的小木马,这是赵居安的哥哥亲手给她做的。故地重游忆往昔,赵居安不禁有些感伤,曾经那个会熬夜给她做木马的哥哥早已不复存在。
天微微有些亮了,出去打探的影卫还没有回来。赵居安心里担忧赵岚和冷宴,只好与影卫说说话来打发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没有名字,主子叫我影一即可。”
“影一”
“不是,他叫影七。”
“嗯?我还以为你们是按顺序排的呢。”
“影卫的确是按顺序排的。”
“那其他人呢,被父王派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先王影卫总有十人,影一和影七奉命保护公主,影三和影九奉命保护离王。其他的影卫已经死了。”
“死了?”赵居安愣了片刻,是了,庆州失守后,他们一家仓惶逃向都城,恰逢国丧,王位之争愈演愈烈,暗杀之事层出不穷,直到父王坐上王位才得以停歇。那段时间,王府几乎每天都有人受伤,或有人死去。赵居安的母亲就是被刺客刺杀而死,她闭上眼,似乎听到了刀插进肉里的声音,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看到满地的尸体,还有母亲濒死前望向她那不舍的眼神。若不是父亲与哥哥及时赶来,想必她早就随母亲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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