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把头见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河里也没有乱葬岗子,哪里来的棺材?其他人看着那口棺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合计一番之后,这棺材这么卡在这,排子根本动弹不得,不如把这棺材拉上来瞧瞧。
于是,金把头就找了段麻绳,拴在那棺材上,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棺材给拽了上来。
那是一口楠木棺材,做工十分考究,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阴沉木,棺材板上好像还雕着个东西,像凤凰,可却有手有脚,长着个人身。众人看到此处,都满腹狐疑。这荒郊野河的,从哪跑出来这么个东西啊。
可看看这棺材的做工用料,恐怕不是寻常人家能置办的起的。能用的起这棺材的主儿,不是皇亲国戚,那起码也是达官贵人。
排子上的爷们儿,大多都是穷苦出身,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啊。
这时候有的人就嚷嚷着,说要打开看看,要是有什么宝贝。大家坐地分了,要是真有啥值钱的玩意儿,以后也不用上山走排子了,天天提心吊胆的。
可有的人却不建议开棺,这棺材从江底下冒出来的,八成不是什么善类。里面要是有什么冤魂野鬼,冲出来挖了咱们的心肝,哪里还有命在啊?还是放回河里的好。
还有的人说,是不是这河里,河神爷的宝贝啊?被暗潮给打了上来,若真是河神爷的东西,那咱们还是别碰了,他老人家要是怪罪下来,谁也跑不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的说开,有的说不开,乱得一锅粥
就在这说话间,江心的风浪突然变大。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雨点儿就像撒黄豆一样从天而降。那个被撞破的窟窿,涌进很多江水,排子上的伙计们,来不及多想,赶紧拿起竿子,想稳住排子。
可此时这排子正在公主河最险的江段,叶子哨。江水很急,别说稳排子了,就想站稳脚都很困难。金把头抬眼望去,看见前方有一处急弯,赶紧招呼大伙把那窟窿堵住,准备过弯。可那窟窿被江水冲的越来越大,众人拿着木头板子,却根本无法近身。
那木排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入了急弯。现在危险至极,性命攸关,倘若木排撞在那峭壁上,随时都会散架。到时候这一排子的人哪里还有命在。此刻,涌上来江水,越来越多,已经没过了脚踝。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这排子就会散开。
金把头跪在排子上,不住地磕头,大声地祈求龙王爷开恩,保他平安。
可眼下纵使他龙王爷爷现身,怕是也无济于事。江水不断地上涨,眨眼间就没过了小腿,船头的大浪一下子就卷走了三人,其他人见了都连哭带喊的,纷纷跳进了河里。
张书才水性本就不好,见到这般景象,也是吓得够呛,他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口棺材,闭上眼睛等死。
江水冲散了排子,那些跳进河里的把式,在水里不断地嚎叫,可不一会儿,就没了半点声响。
张书才死命地抓住那棺材板,任由江水如何拍打,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湍急的水流,在耳边呼啸而过,灌的他是七荤八素,连喝了好几口水。可为了活命,他依旧没有放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死地抱住了棺材。
张书才抱着棺材,一路漂出了叶子哨,捡了条小命。而其他的把式,则连个尸骨都没有见到。张书才本是又惊又吓,可见自己还有命在,连连庆幸。他瘫在那棺材上,经过方才一番挣扎,现在连个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张开被江水打红的眼睛,看见不远的河岸处好像是个码头,于是他又抱着那棺材,一直游到岸边,随便的找了个浅滩,就上了岸了。
张书才惊魂未定,倚着棺材大口地喘着粗气,吐出好几口河水。
他稳了稳心神,心中想到“这棺材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一条命。那这其中的死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这口棺材,今日我的小命,就被那龙王爷给收了去了。”
想到此处,张书才心生后怕,起身想找人求救,可他又想了想,“这救命恩人的棺椁,我怎能就此丢了?他死后漂到了这河里,没个定所,若是把恩人就此丢在这江边,哪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我到此间找个坟岗子,把他埋了,好让这恩人入土为安。”
张书才经过这一番折腾,又饿又困,他在码头上找了个夜里打更的船家,借了个装鱼的大笸箩,栓上了绳子。跟那船老大,讲了自己的遭遇,就问道“这地界哪里有坟岗子。”船老大给了他几个苞米面的饼子,并给他指明了方向,张书才二话没说,吃了几口大饼子,就挑起麻绳,起身赶路了。
这地界名叫八河川,属辽东一代,是个小镇子。在码头北面的荒山上,有一处乱葬岗子,叫七道坟。张书才三步一踉跄,五步一跟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棺材拖到了七道坟。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他刚才死里逃生,忙活了许久,现在又走了十里的山路,感觉肩酸腿乏,就在山道旁的一座破庙里坐下歇了。
张书才擦了擦汗,细细地打量起了那口棺材。他心想,“这棺材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去到河里?可是不管怎样,要是没了这棺材,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啊。要是我这恩人,还在这棺里面,我定要给他磕上三个响头,好好发送他老人家。”
想到此处,他就坐起身来,想要开棺看个究竟。那棺材的棺板,在河里估计是泡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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