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坛子:“还剩……一口……”
倏然,她眼疾手快地抄起酒坛子便往自己的嘴里倒,接着,便梗了脖子准备往下咽。
慕幽兰当即浑身一凛,猝然出手,托着她的下颌便凑嘴上去,把那仅剩的一口酒给抢到嘴里。
喝完以后,慕幽兰便愤愤然地抹了抹嘴,微蹙着眉横了萧玄芝一眼,哼声道:“该死的老酒鬼!净给我糟蹋好东西!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是我拿新竹和新米酿出来的!”
萧玄芝松松垮垮地瘫坐在那里,倏地一伸手,捉着慕幽兰的手腕便将她给扯到了自己怀里。
萧玄芝凑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兰姐姐,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月色,可美了么?这怎么是糟蹋好东西呢?我这便是在举杯邀明月了。——所谓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慕幽兰吭哧一笑,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柔声道:“谁说的?我可记得,人家诗仙的原句,可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呢。老酒鬼,你想必是喝眯瞪了罢?……”
萧玄芝哼道:“谁喝眯瞪了?!有酒我就很得意嘛……”
慕幽兰眯眼看她:“哦?有酒便不要我了么?”
萧玄芝直在那里没好气地哼哼唧唧:“你……你这老书呆子,抱着你的书睡去罢!……不稀得要你!……去……给姑奶奶滚一边儿去!……”
慕幽兰哼哼一笑,拿腔拿调起来:“那好罢。那你便抱着你的酒坛子睡去罢!今晚不许回屋!”说着,便要从萧玄芝的怀里盈盈起身。
“没有酒了,那我便抱着你罢。谁让你方才抢了我的酒呢。”说着,舌尖一卷,轻轻地含住了慕幽兰的耳垂。
鼻息喷薄,热情似火,直把慕幽兰勾得浑身颤栗。
“仲夏时节,暑气正盛。兰姐姐可是觉得冷么?”
萧玄芝语带戏谑地打趣。
说话间,伸手抄进了慕幽兰的交领,略施力道地用拇指的指腹轻点着她胸前的一点茱萸,“可是,兰姐姐的身体却热得很呢……”
慕幽兰嘤咛一声放弃了抵抗,只脱力般地窝在萧玄芝的怀里,喘息急促,任由那人上下其嘴、兼有上下其手。
略施力道的吻,如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耳垂、脖颈和颈窝,挑起阵阵战栗。
忽然,就在她慕幽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当口,萧玄芝竟然住了嘴、也住了手。
慕幽兰呼吸散乱,双眼似蒙了一层浩渺烟波,直在那里眼神失焦地痴痴将萧玄芝望着。
萧玄芝微微一笑,将唇抵着她的耳垂,说悄悄话似的,在那里喘息一般地用气声轻轻说道:“听说啊,那盛开在深夜之中的兰花最美了。幽寂清冷、孤高绝艳……兰姐姐,你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午夜清兰么?”
慕幽兰叹息一声,微颤着声音说道:“你想必又是从哪本搜神奇书上看来的罢?这世上若有,那么,它便必然是成了精的。”
萧玄芝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有的。我面前的这朵,岂不就是了么?……”
“……胡言乱语!”慕幽兰一把将她推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萧玄芝似有叹息地摇了摇头,随后站起,略施威压地倾身向她,柔声说道:“不是胡言乱语,是花言巧语。——兰姐姐,我这便是在勾引你呢。……”
慕幽兰俏红着脸,顿足道:“你这老酒鬼!想必是酒坛子里的酒虫成了精,说话都带着酒味儿!”
萧玄芝挑眉勾她:“醉人么?”
“不过尔尔。”
虽然嘴上说着不过尔尔,但慕幽兰却不自觉地别开视线。
萧玄芝轻轻地捉起慕幽兰的手腕,将她的玲珑玉指凑到唇边细细地吻着,又迷离着眼神,似呢喃一般地说道:“你且莫要藏着了,便将那一朵美丽的兰花,取出来予我看一看罢……”
说着,便像轻拈花瓣一般,轻拈着慕幽兰的手指,将她的手臂缓缓地送回了她的身侧。
接着,微微抬眼,柔柔地将她看着。
“那……好罢。”
于是,慕幽兰便轻轻挑开束腰的丝带,又抬起左手向右肩上轻轻一拂。
旋即,那纤薄的衣料,便像是一抹被风拂过的烟云一般,翩然滑落。
那清丽可人的胴体着实美得炫目,也着实像一只香远益清、婷婷而立的午夜清兰。
月色的清光散落在上面,婉转流连、温润缠绵。
“兰姐姐……无论何时……你竟总是这样美……”
萧玄芝颤抖着指尖,略显慌乱地脱去了覆在自己身上的衣料。
然后,滚烫的躯体便小心翼翼地覆压上去,与那人缱绻纠缠。
月明。浪平。
夜色更已深沉,海面上渐渐地升起了一丝盈盈袅袅的清凉薄雾。
烟水迷蒙,云淡风轻。
静谧之中,只闻水声潺潺、泠泠作响。
海天之间,只见满目旖旎,艳溢香融。
久之,风烟俱净。
星垂海阔,云醉月迷。
31
萧玄芝二十五岁那年春天,两人当够了闲云野鹤,便卖掉了船回到陆上。
回到陆上以后,萧玄芝便觍着一张老脸去那月大将军和星大将军的府上打秋风,从她们那里哄来了许多银子。
然后,便出溜回去,在帝京附近的望京买了一个略大一些的院落,挂起牌匾,开了一间“芝兰学堂”,同慕幽兰一起在那里当起了教书师匠。
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
如此,又过去了一年。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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