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举着火把,顷刻间把这几顶帐篷围住,十丈之内变得火光通明。
二十几骑劲装佩刀的玄衣人端坐马上,为首的一个大汉哈哈大笑道:“把你们的货物、财物通通给我交出来。”
胡风脸色苍白,运送货物,并不是每一次都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一次,却是走了霉运了。但他这一次的货物,价值在二十万两银子以上,又怎肯乖乖交出,他转身四下望了望,却不见自己的儿子和曹康的身影,却也顾不得去找,勉强镇定下来,对着那五个大汉一使眼色:“上!”
那玄衣大汉一阵狂笑:“不怕死的东西!”说着手一挥。
早已几个玄衣人跳下马来,拔出腰刀就是一阵砍杀,那五个大汉是武师出身,身手不弱,这次受了胡风重金聘请,自然要卖命出力,马上就跟玄衣人厮杀作一团。
另外的玄衣人也跳下马,去搬帐篷里的货物。
喊杀声一阵一阵传入楚优辞的耳中,她不再犹豫,短剑捅入曹康的胸口,又迅速抽出,曹康的身子软软的滑落在地。
因为外面的火光映照,所以此时帐篷里的情景丁浅语可以看得更清楚,她捂着嘴,惊恐的看着一地的鲜血,还有那两具面容狰狞扭曲的尸体,然后目光转到楚优辞还滴着鲜血的短剑上,再转到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上,她的神情让她心里隐隐生寒,脑袋里一阵发懵。
楚优辞回头望着她,见她正发呆,拉了她手,就冲出帐篷。
刚一出去,两柄大刀就一左一右向她砍来,楚优辞伸手用力将丁浅语往边上一推,举起短剑迎上。
狂风飞沙中,战况却是愈加激烈,人影交错,刀光乱舞。
那边的武师已有三个倒下,胡风和另外二个在勉强支撑着,已是浑身浴血,却仍在嘶吼着,状如疯狂,那些鲜血,已经更加激发出他们自我保护的潜能,还有心中深藏的凶性。
楚优辞奋力刺伤两个玄衣人,马上有成倍的人围过来,也早已难以招架,她时不时望着胡风那边的战况,又望一下在那边缩成一团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丁浅语,心里暗暗着急。幸而胡风还不知道与她的杀子之仇,此时他们的利益是相关的。
楚优辞一边观察四下形势,一边暗中往他们空出来的最边上的马匹那里退,对方二十多骑,死了五个人,还剩下十八九骑,其中,有十骑尚坐在马上观战,其他人围攻己方,而胡风那边只三个人了,人数悬殊实在太大。
她脑子里正迅速盘算着胜算,忽然胡风那边又传来一声惨叫,她微微侧目,只见一个大汉又已倒下,她再不犹豫,低头之间,抓起一把黄沙,朝空中漫天一撒,几个围攻她的玄衣人不由自主的去揉眼睛,楚优辞身形灵动,手中的短剑干脆利落的从空中划过,四个玄衣人脖子上都添上了一抹血痕,纷纷倒下。
楚优辞接着用尽力气跃上一匹马,在另外十几骑的纷纷呼喝下,扬出早准备在手中的另一把沙子,然后双腿一夹马肚,竟然向黑暗中急驰而去了。
各人只感觉脸上被沙砾招呼得生生作痛,就这样阻了一阻,楚优辞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众人欲待去追,却被首领制止:“算了,让他去吧,我们只要拿到东西就好了。他一个人一匹马,也走不出这沙漠,迟早死在这里。”
丁浅语呆呆的坐在地上,她本是紧张的看着楚优辞跟别人交战,没想到楚优辞忽然就这么舍下她一个人逃走了。
她骑马逃走时,有那么一瞬间,还回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看,她是否也有那么一丝丝留恋和不舍?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刺骨的寒冷,而此时,她心里却更加一片冰寒,王晓晓的声音适时的在耳边响起:“我总觉得她性格阴沉,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象她们这种宫斗如此激烈的皇家,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性凉薄之人,浅语,你可别一腔真情错用到无情上面。”
周围的厮打喊杀声在这一刻好象都离她远去,她身体和心里象同时陷入冰窖,她的身子和嘴唇在颤抖,她的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滑落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第19章
楚优辞策马狂奔一阵,察觉后面并无追兵,她终于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借着漫天的星光,那些大大小小的沙丘依稀可辨。
她伏在马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这滴水成冰的沙漠的夜里,她竟然汗湿重衣,额头上的汗珠兀自还在往外冒,隔着那张薄薄的面皮,竟有一种极度烦躁的感觉,她伸手将那薄薄的一层撕了下来,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她喃喃道:“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不能这样死在这里。”
可为什么,她的心此刻却如此之痛,一点也没有脱离危险的如释重负的感觉,离得越远,那张明媚而纯真的容颜,那双温柔而信任的目光,在脑中却愈加清晰,她忽然捧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她想起了昨晚的对话,她说“优辞,在这世界上,总会有人让你感觉到温暖的。”她想起她温软的嘴唇贴着自己眼皮的柔软触感,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楚优辞,你总说皇家是天下最最无情的家庭,你认定延德是天下最残忍的畜生,其实,你自己何尝有情,他是你的叔叔,所以,你们骨子里流着一样阴毒的血液,你们一样自私和凶残,不然,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浅语留在狼群之中,在你的生命被危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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