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焰族,我说不要叫我凤首。你还记得你怎么叫我的吗?”
荻秋盯着床帏,她双眼发直,神情有些呆愣。
“你叫我希雁。”“我没说过自己小字雁儿。可你是记得的。并不是荻秋留了记忆残片,你好奇来见我,而是你荻秋根本就是本人。别跟我装作宝器。你比宝器谨慎多了。”
荻秋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好似精致的木偶一般。她的瞳中光泽深邃也悲哀,蜡烛跳跃的昏光映入那眸子,一望无底的全是黑漆漆一片。过去的事总一一浮现,只有过去才是永恒长存的,这过去就从未曾过去。
“荻秋,回来我身边。我已经长大,不会再幼稚,有能力保护你。”“以前的事,不会再发生。我再不会用你去赌什么了,什么也重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不要提以前的事。”
“那现在呢?”允年诚恳地望着她,“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头?”
荻秋微微笑了起来,不过这个笑容很苦,这不是一个应该出现在这漂亮脸蛋上的表情。她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允年着急地看着她,却不料下一刻荻秋急急喘了两声,又急急咳嗽起来,“咳咳……”她用手捂着口,有些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滑了出来。
允年瞧见那鲜红颜色,头皮一紧,“秋,我不是故意气你。”她连忙掏出手帕,慌张地伸手去抹。右手转出灵力,立刻从荻秋的尾脊的地方打了进去。一刻钟后,她收了手,皱着眉道,“我不能给你太多灵力,火族的灵力你也承受不了多少。七大血脉全部被锁,你的病怎么这般重了?竟然要封脉来控制?”“不行,我要带你回去。璞玉子懂机关,能懂药理吗?让承光给你看看不行?”
“你不要太紧张。我没病,这是我身上有伤。所以暂时封了些血脉。”
“谁伤了你?”“一定很严重,你把衣服脱了。”希雁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去摘荻秋的纽扣。
“不要啊!”荻秋推开她的手,“是前几日先生授武,我没有注意,挨了一掌,这几日天冷,就咳得厉害些了。这些废血,排出了会好得快些。方才得你相助,我已觉得顺畅许多。”
“真的吗?”允年撅起了嘴,那模样,倒像在跟荻秋怄气撒娇。好像在说,老子不亲自看了就不走了。“可我还是要看!我要检查。老妖怪千年灵力怎能往你身上拍?这得伤的多厉害?我要看看。”
“你这人怎么这样?”荻秋也微微加高了声音。“习武受伤乃常事,你莫要逼迫于我。”
“你害什么羞!”
“害羞?我没有。”
“大家都是女人,你什么不能给我看。”允年轻哼一声,“你有的我都有。”“除非……”
“除非什么?”
允年阴谋得逞般地挑了挑眉头,咬住了下唇,“你对我别有心思。”
“没有。”荻秋回,“可你有!”
“没错,我确实有。就是要把你弄回去做老婆。”
正当两人争执难解难分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问话,“秋儿?这般晚了,还未睡下吗?”
允年方才与荻秋拉扯,这会儿被璞玉子吓了一跳,立刻松手。结果一脸摔入荻秋怀里去了。荻秋有伤在身,这下被撞得痛得差点厥了过去,浑身体温都降下去了,勉强,微微弱弱回了璞玉子一句,“睡了睡了。”
允年连忙弹出指风,吹灭了蜡烛。
☆、第三节秋月当空(1)
黑暗中,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小声又谨慎地问,“秋,你没事吧。”
“死……不了。”不过听这气若游丝的声调,好像也不像能活多久的感觉。“别趴我身上,给我下去。”
“我抱一下不行?我们拜堂成亲过,你是我凤首夫人。”允年反复强调,却听不见荻秋的回话。片刻后,允年盘腿坐在了床沿,“不抱就不抱。”
“你就不能等我好点再闹吗?”
允年心头一跳,这话是允了自己胡闹吗?心中微微一甜,发觉自己的手被荻秋轻轻握了住。房中黑漆漆的一片,安静得,能听见自己震得鼓膜生疼的心跳。“秋?”
“我……”荻秋仍旧没有给出任何承诺,或许是因为当年被伤太深,又或许有其他原因在心中埋恨。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你。我等你。”
“能只做朋友吗?”
允年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用了不太压抑的强调,故作轻松道,“那……那就做朋友。”天知道这句话怎么脱口而出,也只有天知道,一出口后,她就后悔了。允年难过道,“我反正很习惯单相思了。从十六懂事开始,就一直单相思。”
“我已经不是那个荻秋了。”
“我也不是那个希雁。”允年说完,又加一句,“不过还是一样爱你。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就如你所愿,我们就做朋友。”
“你真痴情。”
“凤凰就是很痴情。”
“傻!”
次日清晨,荻秋醒来的时候,发觉允年也在自己的被窝里,还面上带着笑、似乎是遇了好梦。不过这小凤凰还没有醒,她心中瞧见那纯真睡颜便生了怜惜。伸手扯了扯被子,把人盖得更紧了一些。
荻秋赤足下来床,扯下披风后,她其实是觉得等下凤首起来,是需要人服侍起身的。虽然说不跟允年在一起,但曾经的习惯还根深蒂固地留在了思想中。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便要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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