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很老式的医院里,她穿着干净的衣服,手脚明显小了一倍,她站在镜子前,她知道她是谁了。
刚死去的小妹。
爸爸走了进来,帮她拿行李,纪东歌想起来了,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爸爸牵起她的说问:“有没有少拿什么东西?”
她说:“我想回家一趟。”
爸爸顿了一下,他不喜欢那个地方,纪东歌心里很清楚,她对爸爸说:“你在车站等我,我拿了东西就来。”
爸爸提着她的行李摇摇头,“不行,我还是送你到家楼下吧。”
两人走在田野小路上,纪东歌玩着根稻草,她瞥了一眼年轻的爸爸,问他:“爸爸,你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啊?”
爸爸摸摸她的头答道:“因为那里并不算家。”
“那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啊?”
“对不起,小…东歌。”爸爸语气里都是懊恼,“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
“爸爸你在新家幸福吗?”
爸爸没有想到纪东歌会问到这个,他明显怔了一下,很快他回答:“幸福。”
“那就好。”
纪东歌心里想:你娶到了一个很贤惠的妻子,她会为你生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将来你们会很幸福一直生活在一起。
而我只要做好你过去感情里遗留下来的遗物。
爸爸并不想靠近这个“家”,她独自一人上楼到了家门口,她在盆栽下拿出钥匙,她走了进去,这间小小屋子,她熟悉又陌生,妈妈没有洗的衣服又堆了一摞,她突然想到,她走后家里的家务是不是没有人来做。
她拿走了小铁盒,在走之前,她又看了一遍这个屋子,她和妈妈,是两个孤独寂寞的人,她封闭自己躲避这个生活的恶意,妈妈是使用暴力发泄生活对她的恶意,但她没有恨过妈妈。
她看向小铁盒,这个被她埋在先生树下的过往。
她想起褚不凡的话,不能改变任何的时间轨迹。
最后她提起笔,给十年前的自己写了封信,她把这封信放进小铁盒里。她揣着小铁盒下楼,到先生树下埋了它。
纪东歌看到不远处穿着红裙的妈妈,她肯定喝了酒,走路一摇一晃进了小楼,那红裙,像是从晚霞里裁出的一段,是她最好看的裙子,她痛苦挣扎的活着,她也曾是个少女。
纪东歌记起来了,把她从水里救出来的,是妈妈。
世界一下子模糊了,纪东歌被迫闭上眼。
她听到电流声穿过,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纪东歌睁开眼,她又躺在病床上,她回到原来世界的医院,她听到褚不凡说:“负荷还是太大了,穿越一次,对你原本身体伤害很大。”
纪东歌只觉得全身乏力,她爬起来问:“褚淮瑾醒了吗?”
褚不凡说:“断断续续醒来几次,现在应该是醒着的。”
“我决定了,执行这个计划。”纪东歌开口。
褚不凡一愣,“祖母…您下定决心了?灵魂一旦送出去,就回不来了,您确定吗?”
“嗯。我确定。”
她伸了个懒腰,说:“走,带你见见你祖父。”
·
褚淮瑾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做了个手术,他就多了一个曾孙。
他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曾孙,不确定的问:“老婆,你要不要看看精神科。”
纪东歌把什么穿越事情删减了七七八八告诉褚淮瑾,褚淮瑾听完却只盯着纪东歌的肚子,“你怀孕了?”
纪东歌脸一红道:“还没那么快。”
褚淮瑾像个小孩一样笑的很开心,他说:“东歌,我们有孩子了。”
褚不凡被忽略在一旁,他抓抓头嘀咕道:“祖父您可以先在意您的曾孙大宝贝。”
褚淮瑾目光慈祥看着褚不凡,对褚不凡说:“你也是个好孩子。”
纪东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笑嘻嘻趴在褚淮瑾床边,她问:“老公,你想不想穿越回十年前。”
“你想不想跟十年前的我谈恋爱啊?”
褚淮瑾没回答,他看着她的笑容,目光有些沉重,他问:“你想让我回去?”
“我想。”
纪东歌回答很快。
褚淮瑾看了纪东歌许久,最后他闭上眼睛拒绝了这个话题。
纪东歌笑容暗淡了下去,她和褚不凡离开了病房,两人相继趴在栏杆上,纪东歌重重叹了口气,“你祖父生气了。”
“祖父并不想离开您。”褚不凡说。
“比起我,活着更重要。”
褚不凡摇摇头,他说:“你瞒祖父了那么多,简简单单用一句穿越来解释一切,别说祖父,是我,我也不敢轻易相信。”
“祖母,宇宙里有很多时空,每一个时空都有它的平行时空,要找到这两个时空相连的隧道,是很难,就像一页纸折了一半,要让他们相连,只能打通一个洞,构造一个桥。平行时空能找到,是付出三代人的心血,而我有幸见识到这个历史的发生,祖母,我不知道为什么您最后的遗言,是让现在您做最后的决定,但是您要知道,寻找这个平行时空,花费了您一辈子的时间。”
“所以啊,祖母,我觉得你应该跟祖父好好谈谈。”
“不行。”纪东歌说:“不能让他知道一切。”
褚不凡有些懵,他问:“为什么啊?”
“褚淮瑾只要幸福活下去就行了,知道真相的痛苦由我来承担就好了。”纪东歌眼神一扫褚不凡,暗暗威胁:“你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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