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万籁俱寂。
笃笃,咣咣……两个更夫,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边走边敲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俩人正吆喝着,忽然起雾了,漫天的大雾,犹如在人的眼前挂了一个白布帘,让人几步之外看不清东西。
“这鬼天气,怎么起雾了?”敲鼓更夫抱怨道。
“起雾也好,可以回家睡觉喽!”敲锣更夫应和道。
“看,前面好像有个人?”敲鼓更夫睁大了眼睛说。
“好像还是个娘子。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大街上瞎逛游,干啥?”
敲鼓更夫往前走了两步,惊呼道:“鬼啊——”
那女鬼披头散发,细长的爪子变得有一丈多长,硬硬地伸进了敲鼓更夫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心脏,一口吞进了肚子了……
敲锣更夫扔下锣,咋呼着“有鬼——”沿着大路狂奔。从屋顶阴暗处窜出来一股雾气,裹住了敲锣更夫的脑袋,敲锣更夫停止了跑动,浑身上下哆嗦着,眼耳鼻嘴往外冒着阳气,顷刻间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僵硬的死体……
大街小巷出现了许多魑魅魍魉,它们外形高大、红身、尖耳、头长角,尖叫着冲进各家各户……百千犬吠,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百千儿哭;物品摔碎之声,窗门撞破之声,呼呼的风声,又夹百千求救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雪里花赶到水千湄的房后,正逢他们兄妹俩从后门跑出。
“快跑,妖怪进城了!”雪里花招呼他们。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繆思晴的兄长焦急地问。
“往南跑,那里有个重镇叫风铃寨,有驻军……”雪里花说道。
没跑多远,前面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隐隐约约看见一女鬼正在抱着一个小孩在啃食。女鬼发现了他们,咿呀怪叫着猛扑来过啦。
雪里花从腰间拿出铜笛,照着女鬼掷了过去,离女鬼有几步远时,铜笛化为一道紫红色的光,穿过了女鬼的身体,顿时女鬼消失的无影无踪。
铜笛转了圈,返回来雪里花的手中。雪里花又伤了元气,捂着胸接连咳嗽了几声,腿软了下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原本是和繆思晴的哥哥一人架着雪里花,现在雪里花和她哥哥俩人架着雪里花。
没走多远,他们身后,忽然出现了两个魑魅魍魉,它们拿着太刀追了上来。
“你们先走——”繆思晴的哥哥把他俩往前推了一把,自己拾起山边一根木棍,迎着魑魅魍魉而去。
“哥哥——”繆思晴停下来喊道。
“别管我,快跑,不然谁都活不了!”
雪里花有气无力,说不出话来。
繆思晴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们走——”
借着浓雾,两个人惺惺相惜,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身后的狂笑声、哭喊声、心碎声……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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