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把这话给她说!?
明徽帝道:“朕想把大皇子放到荣妃名下养着,皇后觉得如何?”
盛瑶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着,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下,打出一排细密阴影,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这,妾知道陛下疼宠荣妃,”她斟酌着字句,“不过荣妃这会儿身子不好,大皇子又刚九岁,正是最闹腾的年纪,恐怕无力顾及。”
“是吗?”明徽帝看着她:“那皇后看,几岁的孩子,比较合适?”
这样咄咄逼人,就差没说一句,让她把泓儿抱给江晴晚!
盛瑶的眸光在明徽帝看不到的地方晃了下,口中讲:“陛下怎么就不明白呢。荣妃现在身子不好,最需要的并非孩子安慰,而是陛下啊。”
这话一说出口,盛瑶只觉得胃都要绞到一处。
还好明徽帝总算放过她,道:“皇后说的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旁边的小太监适时凑上来,道:“丑时两刻了……陛下,就寝吧。”
这一宿,宫中睡的最沉的,反倒是再次痛昏的江晴晚。
其他人,要么辗转反侧,要么干脆看着窗外,一夜不眠。
在夜里的御花园坐了那么久,伤寒成了现成的理由,不少人开始称病不出。
昨夜,安得意带人到御花园,把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取了一些,留给太医们检查。这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又在夏天,食物很快开始馊掉。
到最后,只勉勉强强把荣妃那一桌的菜检查了九成。
这样一来,太医们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陛下,荣妃娘娘的菜,每一道单独吃,都不会有事……”
刚刚下朝的明徽帝面沉如水,听太医院院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药理,最后总结了这么一句。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他与安得意、再加院正三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明徽帝道:“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院正说出几个太医的名字。
里面有几个人,在明徽帝听来十分陌生。他看一眼院正,后者便自发自觉地解释:“常常为固定一两位娘娘诊治的那些人,臣都只让他们去干些杂事。”
明徽帝满意了些,转眼又沉下面色:“院正不妨让他们也知道,此次荣妃出事,是因为那桌菜中被下了药。”
院正战战兢兢的应了。
在这同时,盛瑶自静思手中接过一张锦帕。
那锦帕原本被塞在静思腕上一个空心镯子里,是用上好的绸子制成,帕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盛瑶看过之后,面上泛起一点疑惑。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吩咐静言拿来一个蜡烛,将帕子烧毁。
毕竟在夏天,拿火盆实在太打眼了些。
恰好在这时候,有小宫女在外面通报,说荣妃娘娘醒了。
盛瑶觉得,江晴晚恐怕一点都不想见到自己。
但如果自己不去见,让皇帝知道——当然,皇帝肯定会知道——不就成了自己苛待他的新欢了吗。
于是盛瑶将小宫女唤进来,仔仔细细地问了荣妃状况,做足关心的架势。她知道这会儿小宫女能告诉自己的都是明徽帝允许自己得知的,不过也无妨,她想知道的东西方才那方锦帕上都有,这会儿还能对比一下二者之中有何不同,更利于自己揣摩明徽帝心思。
小宫女说,荣妃娘娘精神不佳身体受创,太医的意思仿佛是有人在菜中下药。
锦帕上讲,荣妃身体好好调养未必不能再有身孕,而桌上那些菜都做得很巧。
什么是很巧?
所有菜中都夹杂着相克东西,而那些相克之物无一不是被细细碾成粉末,掺杂在菜中。
有些本来就是可入药也可当菜的,吃入口里也不会觉得有异味。
所有东西加在一起,被加了人参粉的热性的果水一冲,才把荣妃折腾成现在这样。
最让盛瑶注意的,是李太医写在锦帕末尾的一句话。
如果江晴晚没有把所有菜色吃一遍,她根本不会直接流产,至多只是胎气不稳需要静养。
前面那句作假她懂,只要满宫人都知道江晴晚不能生,荣妃就能好好活着不遇险情。后面那句,则是明徽帝在麻痹什么人?
盛瑶以几不可见的幅度摇摇头,然后示意小宫女推开屋门。
江晴晚就躺在那扇屏风的后面。
虽说荣妃不能吹风,但屋子里总是一股子血腥气也不是事儿。小宫女在一边和盛瑶解释:“院正大人说了,现在是夏日,正午时候更是不冷。只要拿点东西挡住,不让荣妃娘娘直接被风吹到,换换气也挺好。”
盛瑶微微颔首,绕过绣了各色鸟雀的屏风,走到江晴晚床边。
两人对视,都觉得眼下的场景有些熟悉。
在冬日里,也有这么一遭。江晴晚穿着xiè_yī靠在床头,长发垂下,虚弱地看向皇后。旁边原本正有人服侍她喝药,照例一口蜜饯一口药汁,喝得江晴晚十分痛苦。
见皇后来,她总算得了现成的理由,讲:“妾见过皇后娘娘……”行礼的动作意料之中的被皇后拦住,然后道,“皇后娘娘恕罪,太医先前说,药一定要按时喝。”
这话换个人来听,大概就是对皇后的挑衅。
但江晴晚莫名就觉得,皇后不会在意这个。
皇后什么都不在意。
果然,盛瑶朝江晴晚讲:“既然如此,你就先把药喝完吧。”
江晴晚端着小碗,一饮而尽。又酸又苦的液体极快的从喉间滑入,之后她又制止了小宫女把蜜饯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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