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父亲,终于求得允许,令蝶儿可以同她一同在纯元宫学艺。天方破晓,便兴冲冲地乘着马车去山下接她,可是她永远失去了她。十年后,她遇到雪吟,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悸动,还不待她由衷感慨生命之美妙,转眼间她们成了生死之敌。
可叹可恨,造化弄人!
山风吹来,叶风兮睁开眼睛,眼神雪亮。
但是,我还可以改变!
雪吟站在她不远前。一身火红苗服,佩戴银饰,缤纷绚烂。
她宛如一簇欲灭未灭的跳动火焰,末日的美丽让天地为之失色,那个住在她身体里名为千烬的灵魂,终于再度向世界展现她的不详、惨烈、惊心动魄。
千烬伸手遥指:“那山山顶,风景秀丽,是个死后安身的好去处。”
叶风兮点头。
山顶生长的巨大桃树,遮蔽了三分之一的天空。
“花开的倒是很美,就是不知道桃子的味道如何。”千烬夹起一片飘落的花瓣,叹息般道。
叶风兮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为什么杀我师叔?”
千烬怔了一下,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洛阳那个老家伙?”她无所谓的笑笑:“你们中原人不都说我喜怒无常,鬼神难测吗,一时兴起杀个人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叶风兮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得到的竟是她如此轻描淡写却又残忍无情的回答。
“我认识的雪吟,不是这样的人。”她轻声说。
心中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疼意,却被她很好的掩藏。“雪吟?”千烬冷笑:“枉费你一身好武艺却傻得可怜,一个凭空捏造用来骗你的人你居然也会相信。”
叶风兮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依然是那双熟悉的眼睛,然而那双不会笑的眼睛里却是一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刻薄神情。
一个人,真的会有完全不同的两种眼神吗!
“凉夷寨里,苗伯说你救过她侄子的命,可是真的?”叶风兮又问。
“大概有吧。”她淡淡道:“或许也是一时兴起,善心大发。”
叶风兮再度沉默,思忖良久,她终于颤抖着问:“凉夷寨,我重伤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救了你,把你带走了。”她是如此风轻云淡,丝毫没有提及。叶风兮叹了口气,眼底竟掠过一丝失望的神情。
唇齿相依,沉默相伴,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吗。
她再度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千烬怔了一下,冷笑道:“想救便救了,救你也好,杀你也好,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她似乎忽然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难以揣度的邪魅笑意:“你若不是纯元宫的人,似乎我们可以来一段离经叛道的经历。女人,我可还没尝试过。”
叶风兮一瞬间说不出话。
难堪?痛苦?汹涌的情感在她内心席卷,所过之处,满目疮痍。
只是这样吗?!
千烬又说,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别多费口舌了叶风兮。拔剑吧。你真该学学你那好师叔,全身关节碎成渣了都不肯吭一声。”
叶风兮的目光陡然冷下来。
“无论你曾经是谁,我都会杀了你。”
千烬平静地看着叶风兮此刻坚定地神情,不由得浅笑:“很好。江湖人传言,你手中的含光剑和我手中的贪鬼刀天生是毕生的死敌,持有它们的人一生都要竭尽全力致对方于死地。只是不知是我的贪鬼更霸道,还是你的含光更锋利。放手一战吧,或许你我今日之战日后会成为江湖又一段传奇佳话。”
“我无意于那些虚名,然而使命在身,今日只为替师叔讨个公道,以你之命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千烬的眼里露出兴奋地笑意,袖剑黑影滑出,朝着叶风兮的脖颈割去。
她竟真的,要杀她!
身体轻飘飘避开这夺命的一刀,叶风兮轻喝一声:“天无以清将恐裂!”
“风雨无憾,不动如山。”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纯元宫得一五戒的前四式,毫无间隙地施展,千烬一一将其破开,趁着回身的间隙一把银针朝叶风兮面门撒去,青芒流转,含光剑瞬间将之劈得粉碎,叶风兮也被逼退出几步远。她一抹嘴角的血迹:“好功夫。”
千烬同样脸色苍白:“用得一五戒的最后一戒吧,否则你赢不了我。”
“我也想看看,这最后一戒比起你对付千烈那一招孰强孰弱。
叶风兮双手握剑,刀剑连心,这柄无上神兵是能与主人心意相通的,此刻这柄神兵表面的青色光芒竟明灭不定。
千烬默默地看着她,作为与含光剑齐名的贪鬼刀的主人的她明白,叶风兮正在激烈交战的内心,剑已暴露的她的情绪。千烬在等,等叶风兮的决定和自己最后的归宿。
终于,含光剑的光芒稳定下来,千烬露出一丝微笑,既欣赏又莫名悲哀。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得一五戒的最后一戒,只用于鬼哭神怨,天地不容之人。那一刻,叶风兮的表情坚定的可怕。
千烬没有做任何抵抗,贪鬼刀从她手中脱落掉进深谷。她慢慢仰倒在地上,神情安然。
这样,便都结束了。
从千烬放弃抵抗的那一刻,叶风兮便什么都明白了。情也好,欲也好,一分一寸都真实的刻骨铭心。她不敢回头看哪怕一眼,她怕见到那人浑身鲜血的样子难过的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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