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是要我们大一当炮灰吧!有大二、大三的在,最好我们能够入围啦!真是狗屁!」
吴彤预料中的,唐湘颖蹙起眉头,瞪着身旁的人。
「李时晴!讲话注意一点…」
吴彤一直以为,要到四天后的素描课才有可能遇到柏森。
当李时晴跟唐湘颖为了一卷二十元的纸胶带究竟划算不划算的问题争论不休时,吴彤已经把买好的一盒炭笔跟素描纸整理好,站在美术用品店的外头,静静的等那二人。
吴彤不介意等,就李时晴的说法,她是她见过有耐心程度可以排名前三的。
「有吗?」吴彤其实不是太在意。
「如果是出自李时晴之口那很具有参考的价值。」唐湘颖搭腔,亦有所指的控诉李时晴是个很容易让人失去耐心的人。
吴彤静静地看着车辆潮水般的来去,行人走过。天空很蓝,云朵像磕过的瓜子殻,碎碎的、一堆一堆的。
「妹子,下午有没有课啊?」
那种轻佻的语调伴随一只胳膊玩笑似地搭上吴彤肩头,让她吓了一大跳,她强忍住跳开的冲动,转头看身旁的人。
是柏森。
「怎么在这?」
「呵,难道妳们学校附近,只能是妳们学生走吗?我不能经过啊?」
「嗯,可以。」
柏森呵呵地笑了起来。
「买用具哦!」柏森会意的视线穿过一排画架,看到唐湘颖正一手拿着日本制的纸胶带,另一手执着台湾制的,对李时晴发表长篇大论。
「嗯。」
「呵,妳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吴彤不确定,柏森是不是认真的要跟她计较。如果要计算吴彤这辈子用沈默掠过的问句,恐怕比她吃过的米还多。
「什么?」
「我,问妳,等一下,有没有课。」
柏森一字一顿地说,一贯的戏谑调侃。
嗯,我,也,不是,智障。
但吴彤只是这样想着,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不过她的确露出淡淡的微笑,淡到几乎不可见。
「没有课。」
「哦。」柏森手指抵在唇上,露出一种接近狡猾的笑容,柏森的笑总是会带点慧黠的。
嗯,挺迷人的。
吴彤想着,对于自己抽象的赞叹有点讶异。她对美感的事物,总是会下意识的理性分析,例如:天空很美,因为混了白的蓝色在视觉上比较不会造成负担、一整片的花海很美,因为庞大的数量会带给人壮观与敬畏的感受,或者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那「五官不成比例」之说。
当吴彤的视线扫过柏森的双眼时,她退缩了,决定还是盯着她的唇角就好。怎么会想尝试对到眼呢?
「呵,我昨天整理了家里哦!」
吴彤如果会的话,此刻会做出抬起一边眉毛的表情,如果。
「嗳,我真的不是要炫耀啦!」柏森挥了挥手,用一种满意而骄傲的神情说,「不过我好想快点让人看一看,难得一次这么干净耶!」
「『好想快点让人看一看』…」吴彤复诵,难道说,是要赶在再一次变乱以前?
「彤,要不要?」
「什么?」
柏森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吴彤露出了淡笑,那白眼太明显是翻给她看的。
「我,问妳,要不要,来,我家。」
吴彤的笑漾的更开,是个能够被察觉的微笑。
「好。」
☆、4
吴彤告别了柏森,之后又告别了唐湘颖跟李时晴,回到了宿舍去。
她的那一寝被称之为「过渡带」,这个寝号前的,全寝都是美术系的,数字后的,则全是外系的。吴彤这一寝,有两个音乐系的同学、两个视觉传达系的,还有刘苡晨跟她。很奇怪,艺术学院的总是会被兜在一块儿。
吴彤推门进房间前,就听到跳跃的长笛声,那花俏的、爬升的音符,几乎让人听不出来是音阶一类的练习曲。
几乎是习惯性地绕过谱架,吴彤只对音乐系的室友点个头,便向着最里头自己的位置走,远远地就看见刘苡晨正在磨墨。
刘苡晨从小学书法,很擅长国画,虽然都是美术系,但跟吴彤是不同世界的人。
「妳想好要画什么了吗?」刘苡晨一看到吴彤就发问,一边把玩着毛笔的笔毛,像抚摸小动物一般。
「嗯?」
「系展啊!刚刚听说,李时晴要住系馆,吓了我一大跳,不是两个月之后才交件吗?好像很赶似的。」
嗯,李时晴的事有听本人提过,不过吴彤以为那是玩笑话。
「还没想。」吴彤说着,把背包放了下来,开始整理刚采买的用具,「我以为不赶。」
「应该不这么赶才对。」刘苡晨断定,把毛笔丢进笔洗里头,抓起一卷棉纸要向外头走去,「时晴也太神经质了,搞得人心惶惶的。」
吴彤应了一声,目送刘苡晨拿满画具的背影出寝室,后头有优雅的长笛声作为背景。
收回视线时,目光经过设计系室友的桌位,看到衣服散乱的堆在椅子上,成堆的广告颜料跟上头颜料早就干涸的梅花盘几乎混进用过的废纸堆里。k已经关机,却没有盖上,纸张就这样满溢到键盘上头,看得到线,却不见那鼠标的踪影。
好…好乱。
这让吴彤想到柏森,这混乱的程度可不及柏森的四十分之一呢!她今天这么急于展示的模样,显然是惊人地整洁吧?
吴彤承认,她是有点好奇了。
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其实那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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