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度大会持续九日。三日传经,三日诵经,最后三日才是佛心妙法。
马修远之后的几日,基本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乐意的时候加持几本佛经,和大婶奶奶们聊聊佛理,不乐意的时候在王府喂喂鸡,逗逗蛤蟆。
瘌头和尚知道马修远受了伤,加之之前日传百经,获封百晓生,已经为定禅寺挣足了面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马修远自行安排。
直到第七日,马修远才换好了久斋僧衣,头发被王府里的丫鬟梳得油亮整齐,就差在脸上抹上胭脂水粉了。
马修远想了又想,要完成香火鼎盛的任务,按照目前定禅寺的名气,达到一个广陵十寺的平均程度是没问题,然而要鼎盛,那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大小相国寺、有容寺都是香火盈门,按照这几日马修远差人调查的结果,至少一场佛会下来,几个超级大寺的香火收入不在三万两之下,所以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马修远不得不使出一些大招了。
瘌头和尚见到马修远走来了,一脸笑意地走上来,道:“修远啊,今日你要站禅台了,这是无上的荣光,这个你带上。”
说罢,将自己挂着的那串佛珠带到马修远的脖子上。
马修远有些尴尬地低头瞧了瞧,这佛珠基本上快要拖到地上了。
“呵呵,不打紧。”一边的恒远将佛珠绕成两圈,挂在马修远的脖子上,笑道:“这样就刚刚好了。”
“……”
“修远啊,待会儿上禅台后一切都听德清大师的。”
“知道啦。”
“修远啊,德清大师德高望重,千万不可像前几日那样出幺蛾子,明白吗?”
“知道啦。”马修远的小脸蛋已经有些愠色。
“修远啊,禅台上别像现在这样板着脸了,要微笑……”
“师父师兄,要不你们上吧?”
“那怎么行,好了好了,去吧。一定要拿出我们定禅寺的底蕴来。”瘌头和尚拍了拍马修远的肩。
马修远眼皮跳了跳,咱们定禅寺有个鸡毛底蕴啊,是三本佛经还是几间破屋的底蕴?在三人的目送下,马修远无语地朝禅台走去。
“见过百晓生。”
“修远小师傅,何时给我们讲讲佛经禅理?”
一路上,不断有僧众朝马修远示好。马修远讪讪一笑,“改日,改日。”
大相国寺搭的禅台,比起小相国寺的,更加华丽。木梯上浮雕的宝莲佛陀,栩栩如生。马修远缓缓登上禅台。
“阿弥陀佛。”
马修远合十一礼,道:“方丈,小僧这厢有礼了。”
“百晓生不必行礼。圣主敕封,无论在哪个佛寺,都会以礼相待。呆会儿佛心妙法,就由你我二人主持。”
马修远坐在蒲团上,看着千余僧众开始既然有序地围坐在禅台边上,目光朝前眺望着,“那日,为何要阻止我?”
“阻止你什么?屠魔吗?”
马修远嘴角一笑,问道:“您也知道他是魔吧。让这样一个魔头,在佛寺之中逍遥,身为相国寺的正统,不知对不对得起井中死去的那位。”
“不愧是百晓生。不过……”德清转过头来,笑道:“您能看得出他是魔君化身,但是天下人看得出吗?若是先动手,岂不是被天下人以为我佛门内乱,眼下徽域魔头四起,广陵也是岌岌可危,即便识破他的身份,敢问王爷还是世子您,能够制伏得了这个魔头吗?”
“那也可以让他遁走,总不至于在佛寺之中借佛愿疗伤的好。”
德清闭目,继而缓缓说道:“江浪之中有一条船,船上坐着一车人。当中一个强盗正在肆无忌惮地敛财,没有任何一个船上的人敢出手制止,船夫可以,但是强盗威胁船夫,如果敢乱来,他将杀光一船的人。试问,倘若你是船夫,会如何做?”
“但是强盗始终是强盗,您和强盗达成协议,一旦船靠了岸,再也不需要你这个船夫的时候,这个协议就变得很可笑了。”
德清方丈笑笑,说道:“但是我不能拿一船人的生命开玩笑。”
马修远见四周僧众落定,远山上的钟声响起,不再多言,然而等钟声悠然渐止时,马修远呢喃自语道:“佛光,不容许一丝魔障。”
“老衲很想知晓,那段经文到底出自何处?”
马修远眉头一挑,怒道:“您这是和我抬杠。”
“阿弥陀佛,佛心妙法,普度众生!”
语罢,德清身上佛光大放。佛门长者的悠悠佛力化成千丝万缕,朝着四周的僧众头顶飘去。那些感受到佛力涤洗的香客信徒,一个个恭敬虔诚,这一刻,仿佛如沐春风。
谒唱声响起,如同波浪一般宣扬开来。
“监禅就劳烦小友了。”德清合十一礼,继续主持佛心妙法。马修远一笑,自己这个百晓生,根本就是一个摆设,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一些小寺庙之所以只有传经和诵经两个佛会,便是因为没有一位佛门长者。这样的佛心妙法,不仅让香客信徒受益匪浅,对于主持大会的执礼僧,也是一种踏入佛门贤者的契机,不然谁会舍得消耗巨大的佛力来主持一场如此浩大的普度大会。
马修远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既然借过一次了,那么再借一次,也不难为情了。
马修远七窍玲珑心缠绕的业火,也不在乎多上那么一丁点。他双手合十,本就玲珑通灵之人,接触佛脚下久久不散的佛愿,自然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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