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呢。”轻轻的,抱了一下穿着街道清洁工的制服,不肯再向学校方向多前进一步的女人,尤珍这样说道。
“……油嘴滑舌的,就你会说!好了,快去上学,我可是会给老师打电话的。”少女的手臂纤细身体柔软,发间还带着清新的香味。但女人却像是被烫到一样,急忙用说教掩饰自己的无措。
“尤珍……你是她的珍宝啊。”女人沧桑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的少女极淡的抿了下嘴角。
尤春华,三十六岁,但看起来却苍老的像是四十六岁。为了和男友的爱情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但当胜利的情侣终于结合之后,男友的性命却被死神夺走。这段情缘终究是相隔阴阳。生活的重担将她的腰脊弯折,岁月的沧桑磨灭曾经的梦幻。她终于向生活低头,她终于向命运妥协。
大约是当年的上学梦被扼杀在贫穷中,所以尤春华对于尤珍的学业要求严苛的可怕。没拿第一就不准吃饭,没考满分就不准玩耍,如果成绩单上有些微的瑕疵就必定要被严厉的修理教训一通……
这份过于沉重的爱终于将尤珍脆弱的灵魂击垮。
来自十年后的初夏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那里的运动款护腕下面,遮掩着一条深深的切痕。肉色的伤痕丑陋不堪,狰狞的像是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但是,尤珍,本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用鲜活的印记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十五岁的尤珍。你知道你的母亲有多痛吗?你一定不知道失去骨肉至亲的痛苦,毕生信仰的坍塌……那是足以摧毁一个灵魂的重击。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母亲一定是翻遍了辞海,查找了整个中华文明的璀璨典故,然后挑剔了无数次衡量了无数次比较了无数次,才战战兢兢的把‘珍’作为你的名,生怕名字不好给你的一生带来丁点的波折和坎坷。
你一定不了解你牙牙学语时她的快乐和惊喜,你一定不知道你成绩优秀时她的欣慰和安心。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单身母亲太辛苦,她连多吃一块肉都会觉得有负罪感,她连多吃一口饭都会担忧你有没有饱。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你。尽管她做的很错,她爱的太疼,作为一名母亲她的怀抱里不是温床而是荆棘。
如果十五岁的尤珍知道这些,她一定不会那样做。她会学着小小的撒娇,她会在痛苦的时候悄悄抱住母亲的腰,她会在母亲晚归的夜里从房中走出递上一杯温水而不是装作睡着的样子远远躲避。
我知道的,就像我自己。
爱之深责之切。
尤春华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可怕,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偏颇,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悲哀。新生的灵魂太过脆弱不足以承受这样的重压,太过沉重或者太过松散的爱都会让她感到不安。
那个女人一定不知道,年仅十五岁的尤珍还渴望着痛责过后的温柔,那个幼小的孩子渴望着柔软的怀抱以作归宿,那个幼小的灵魂渴望着慈爱的呵护以作慰藉。
如果女人知道,她一定不会这样做。她一定会好好的将嘴角勾成慈爱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温暖女儿的心灵,在每一次失败之后拍拍女儿的头顶说没事。她一定不这么着急,她一定会表达的更多。
我知道的,就像当初我的妈妈。
初为人父母,初为人子女。
这毕竟不是他们当初成长的年代,这毕竟不是我们未来熟知的世界。太多的陌生和紧张导致了坎坷重重,太多的珍惜和期待导致了误会不断。都期望着对方,却都忘记了将想法传递。
朝阳初升,从树枝的缝隙中投落点点希望。光点打在少女娇嫩的脸上,将她的表情渲染的格外温暖。
吱嘎作响的破旧脚踏车上,的少女着急的赶着时间。
尤珍看着那个快速骑行的背影,黑色的双眼中流淌出深刻的温柔。
初夏,你一定不会这样。
我的初夏,你一定不会在这次的十年后惋惜悔恨当初的叛逆。
☆、3、初夏
“季薇,一会间操的时候我要站在你旁边哦。”初夏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开朗一点。镜片后面的双眼里充满了期待。嗯,这个女孩子最好了,开学第一天就肯陪我去厕所呢!而且……看起来真的很亲和啊。
“嗯,好啊。”同样戴着眼镜,身材有点微胖的少女点了点头。带着点自来卷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给她增色不少。
“哎呀!季薇!我要跟你站一起啦!”头发盘成可爱丸子头的少女激动的挤开原本站在那里的初夏,笑嘻嘻的攀住季薇的胳膊。
“哈哈,季薇,张双从下课开始就一直在说要跟你站在一起呢。”双手抄兜的陆雪跟在张双的身后,然后笑呵呵的挽住季薇另一边的胳膊,“我也要和季薇站一对呢!”
“嘿,明明是我先诶!季薇最漂亮啦,我的女神!”丸子头的张双双手捂住脸颊做幸福状。给人感觉特别像因为可以和小樱待在一起而浑身冒出小红花的知士。
“哦天呐,花痴女。季薇你看呐,张双又开始花痴了!从上课就一直这样,说了一节课了都,当她同桌还真是不幸。”说着,陆雪露出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啊哈哈……”被当做焦点争抢的季薇看向一旁的初夏,一脸的无奈。
“你们好啊,我是尤珍。”束着马尾的少女身材纤瘦,带着友好的笑容走了过来。拍了下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又成为了路人不知所措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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