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半天不能回神,只一言不发,盯住叶薇薇看着。
“表哥,来,吃红枣羹。”叶薇薇绽开笑容,小脸花朵一般娇艳,手里的银匙翻了翻,舀了一口送到沈墨然唇边,体贴得像是沈墨然的小妻子。
“出去。”云竹缎绣纱帘透进来模糊的阳光,碎光流转在沈墨然幽瞳深处,泠泠的两个字像坚冰掷向叶薇薇,凉渗肌骨。
“阮梨容有什么好?”叶薇薇强装着的贤淑温婉摆不下去,把手里的碗狠砸地上,狠声责道:“表哥,你如此护着她,她伤你时,可没念着你的半分好。”
“滚。”沈墨然懒得解释。
“墨然,怎么这样对你表妹呢?”沈马氏在外面守着的,见闹僵了忙忙走了进来。“你昏迷了两日,是薇薇日夜不离照顾你的。”
“咱家除了她,没人肯照顾我了吗?娘和丽妍不想照顾我,家下婆子小厮丫头们呢?”沈墨然冷笑,冲门外喊道:“初一,进来服侍。”
“表哥,你别枉想阮梨容了。”叶薇薇踹了大床两脚 ,嗤笑道:“表哥,阮梨容已经和聂远臻订亲了,今日聂梅贞出嫁,表姐刚从县衙回来的,阮梨容在县衙里面,跟女主人似的主持着事儿。”
阮梨容与聂远臻订亲了!像有实木杖砸向心口,沈墨然撑不住屈弯了身,双手攥得死紧,牙齿都咬得麻了。
其实不觉得意外,只是,胸口还是郁结了一口气,也不是凄惨,只想着不该是这样的,梨容不会嫁给聂远臻的,偏事实生生摆着,教他难以承受。
“少爷。”初一有些惊颤地进来,他是沈墨然的贴身小厮,沈墨然一惯不要丫鬟服侍,喂水抹拭他做不来,亦怕得罪叶薇薇这个未来少奶奶,只能避了开去。
“到灶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我端来,另外,让十五出去买两个丫鬟来服侍我。”沈墨然淡淡吩咐道。
“墨然,家里丫头们不少,你想要人服侍,娘拔几个过来便是,临时买的,不知根底,又笨手笨脚的。”沈马氏有些惊怕儿子的冷脸。
“不需了。”沈墨然冷漠地摇了摇头,扫了叶薇薇一眼,道:“娘,这个女人再出现在墨香居一次,我就搬出去。”
“墨然,薇薇是你表妹。”沈马氏低叫,语气中带了怒意。
“表妹?”沈墨然沉沉地笑了一声,道:“娘,上次她伤马要置阮梨容死地,我看在她是表妹的份上周旋保了她,谁知她却变本加厉,竟然要害阮梨容沦入烟花之地,沈家有这种亲戚,早晚得完。”
沈马氏哑了,这次替叶薇薇赔了五万两银子给阮家,沈千山虽没发火,沈马氏却自感理亏着。
叶薇薇却不是能忍的主儿,尖利地讽道:“表哥,你以为阮梨容有多好,也只不过贪财之人,借这事儿讹了姨父五万两银子呢。”
“哦,赔了阮家五万两银子,阮家不追究你了,是不是?”沈墨然斜了叶薇薇一眼,道:“阮家放过你,我可没要放过你。”
沈墨然掀开被子下地,捡起地上叶薇薇摔破的白瓷碗碎片,扬臂抬手间,叶薇薇惨叫了一声,左脸颊落下一道一指长的伤痕。他的起手落势极快,右手抬手时左手死死扼住叶薇薇咽喉,不容她挣挪半分。沈马氏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回神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墨然,你……薇薇……”沈马氏身体颤抖,看着叶薇薇残破的脸又气又疼又愧。
“这回梨容万幸没出事,若是出事,我就让你去闻香楼接客当姐儿,让你沦为牲畜淫辱的对象。”沈墨然掷了碎片,指着房门对叶薇薇大喝:“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比起毁容,沈墨然更想一刀子结果了叶薇薇。想到若不是自己凑巧到闻香楼,阮梨容落进别的男人手里,此时是什么样的光景时,他便恨不得寸寸剐了叶薇薇。
***
聂德和为官清廉低调,此番嫁女,也没有大肆铺张,不过县衙的幕僚和香檀城一些有体面的商户到贺。只是县衙没有女夫人,聂远臻又不在,未免有些忙乱。阮梨容见丫鬟婆子颠三不着二,少不得出面调停交待了一下。
许是亲事已走了风声,聂家下人恭恭敬敬无不从命,阮梨容后来想丢下不管也不能够了。
花轿出门,宴席结束,又交待看着众人收拾妥当,阮梨容正想回家,聂府下人却来报,聂德和醉酒倒下了。阮梨容忙吩咐烧醒酒汤,又请大夫诊脉。
一番忙乱下来已经黄昏,阮莫儒先行回府,临行前劝阮梨容留下来照顾聂德和。
“远臻为了咱家的事,连妹子出嫁都未能在家,亲事已定……”
“知道了,爹,你回去吧。”阮梨容打断阮莫儒的话,她不想听到亲事两字。
聂德和只是嫁了女儿欢喜又伤情,多喝了几杯,身体无恙。阮梨容送走大夫,着人好生看护,到底不是正经儿媳妇,在房中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
九月底秋风凉,冷得清旷,沁凉的丝丝寒意伴着微风吹来刮过脸颊,阮梨容脑袋没被吹醒,更麻钝了。
信步走着,阮梨容在县衙后宅一棵大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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