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然不能只考虑距离,吴氏心下叹口气,关系到女儿的一生,怎么都不能轻易决定。乐—文
所幸六娘年纪尚小,闵家也只隐约透出些许意思罢了,并不敢挑明了说。
再拖两年吧,吴氏想,下一科闵小郎若考中秀才,就跟夫君提这事,让他来决定好了--为难的事都交给安真未显然已经是吴氏的习惯了。
被惦记着的安真未已经考较完儿子们的功课了,毫不例外二郎和五郎顺利过关一旁坐着,三郎单独站在中间继续磕磕绊绊的背书——他总是释义挺好,书却不肯用心背,字也不如二郎工整。
好容易背完,气得安真未很是训斥一通,又罚他抄书十遍。
六娘却还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书,那些大部头的《史记》、《通史》之类的大多从前朝甚至秦汉时就开始记载,大宁如今到孝文帝也才第三任君主,不知是尚未有修成的史书,还是有书但她没找到。
儿子们看书的看书,抄书的抄书,安真未闲下来喝茶,看六娘踩在凳子上时不时抽出本书,翻一会再放回去,安真未留意了一下,连着几本都是史书,忍不住道:“六娘,你在找什么?”
找得有点焦躁的六娘脱口而出:“我想找有太祖事迹的书呢。”
“哦?”安真未很是诧异:“怎么想看这个?”
呃……三哥我对不起你……
六娘眨眨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别提多无辜了:“三哥给我看那本《大宁英雄传》可好看了,我朝太祖真是大英雄,六娘想看他的故事嘛!”
话没说完安真未的脸就黑透了,正抄书的安明礼手一抖,这张白抄了。
先安抚地朝女儿笑笑,安真未背对女儿,黑着脸“三郎——”
“孩、孩儿在。”安明礼肃手站好,额角微汗,苦于被父亲挡着没法儿用眼神谴责妹妹。
“哪来的书?”
“借、借的。”
安真未转身去摸书案的抽屉,安明礼知道戒尺就在里面头皮一紧连忙交待:“买的买的!”
五郎安明义默默看了他一眼,竟然隐隐有点鄙视,安明礼喉头一哽,这弟弟……
安真未并没有停下动作,从抽屉里取出戒尺:“哪来的钱?”
“……阿爷走之前给的……”
安真未一滞,但显然他真想收拾人的时候没那么好唬弄:“你阿爷给你钱是让你买这书的?”
……
“不是。”
“手伸出来!”
…………
“上、上回您还跟二哥聊《隋唐英雄传》……”安明礼小声咕哝,垂死挣扎。
安真未冷笑:“你也在学里考优等啊?”
安明礼飙泪,抖抖索索伸出手。
啧,真是人间惨剧。
六娘总不能真看着三哥挨揍,小手一捂脸“哇”一声开始哭:“都……都是六娘不好!”
安真未惊得戒尺差点儿掉了,连忙放书桌上蹲下身跟女儿解释:“是你三哥不上进,跟六娘有什么关系?”
“呜……要、要不是六娘要看大英雄的故事三哥就不会被爹爹骂了!”
三郎举着等挨打的左手默默竖起大拇指给妹妹点个赞,然后舒了口气把伸累的胳膊收回来。
眼看小女儿“愧疚”地抽噎不止,安真未只好先放过安明礼,把女儿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没有没有,不是六娘的错,爹爹不是因为这个罚他,是因为……因为他这次旬考只得了个‘过’!”
………………
“我回来之前顺路去拜访了一下陈夫子。”安真未凉凉地看了三郎一眼,杀气四溢:“连良都没有得!”
………………
六娘原以为按惯例她胡搅蛮缠一下就能糊弄过去了,没想着真坑着三郎,谁知道还有这事!当下心虚地眨眨眼——三哥,对不住,救不了你了!
假假抹了两下眼睛,六娘果断抹停下干嚎,再睁开大眼里恰到好处的蒙着一层水雾,怯怯地看着爹爹:“真的吗?”
“嗯!”
连五郎都点头作证。
六娘抿抿唇,迅速转变立场,跟安真未一起痛心又谴责地瞪三郎,大眼似乎会说话:三哥真是太不应该了!
女儿真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安真未心都酥了。
“手伸出来!”安真未又摸起戒尺……
“爹,孩儿没有好好督促三弟进学,请爹责罚。”二郎安明厚躬身道。
安真未无奈地看长子:怎么你也跳出来了。
安明厚也很无奈,实没法跟爹爹说下学后三郎因为跟同窗争论《大宁英雄传》的剧情险些跟人打起来。
那书三郎还有小半没看完就被六娘拿去了,三郎跟同窗争论到一半才恍然有些剧情他不知道的,被同窗好一阵抢白,讥讽他没看书还在这瞎诌,气得三郎立时就挽了袖子。
二郎听见动静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撕扯上了,几个同窗在乱七八糟的有起哄的有劝架的,气得二郎也是好一阵眼晕,唯一的念头就是幸好明日旬休夫子已经先回家了。
因这事三人才晚回家了许多,如今只但愿母亲不会问起今日晚归的事,不然三郎……
安明厚不忍地悄悄看弟弟一眼。今天让爹爹打一顿,也好过过几天万一被发现数罪并罚啊!
三人天天在一起,长子也确有责任,没奈何,安真未一人打了五戒尺,恨恨地丢给三郎一句:“抄书去!明日再考,倘若还如今日这般……”
安真未眯眼举起手中的戒尺。
安明礼脖子一缩,喏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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