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捧在手里,他的唇隔了三年终于印在她的唇上,没有慌乱,惊恐,紧张,一切的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他温柔的动作简直不像他,他一本正经的态度更不像他。安宁知道他的认真,还有期待。柳怀玉小心翼翼地试探,同时等待着一个回应。雨声里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其他都听不见。雨里头,他只能闻见猎物身上散发出的向日葵花的味道,引诱捕猎者将其一口吞掉,其他都嗅不见。他闭着双眼,眼前,他什么也没有。
回应还没有等到,偏偏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电话”她主动离开他的脸,顺势拉住他胳膊,将他重新拉回屋檐下面。
该死的。
“嗯是呀,突然下雨我也没办法,大姐······安宁···大姐,我还能···行了挂了,雨停了就送她回去。“柳怀玉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听语气就知道电话那头是安楠楠。从第一学期开始,他们两个就像是结了怨一样,两句话没说完就得吵起来。
柳怀玉再次靠住墙壁和她站成一条直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烟,点着,微弱的火焰升腾。
“要吗“柳怀玉递过来一根。
“不了。“安宁拒绝。她和他重新站成一条直线,肩膀挨着胳膊。他的胳膊湿滑冰冷。
气氛和情绪都被打断了,柳怀玉的火气蹭蹭蹭冒过头顶。虽然暂时失掉猎物,捕猎者一点不敢松懈,时刻绷紧神经以便伺机随时扑向那头优美的小鹿。机会一旦失去就再难抓住。
“那个,······“柳怀玉开口,又没法说出什么。
“还是给我一根烟吧,“安宁要求。虽然这世间少有公平,对于他还是应当尽量坦诚相见。想要个结果的话,就总要把秘密都说出来,管它流言蜚语抑或恶意中伤。来自他的告白好像在预料之中,任由它发生是因为安宁也需要借机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天平究竟向哪一侧倾斜。
安宁深知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他干净得一如这雨水。
“那我还有机会吧“柳怀玉如实相问。
“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刚好有其他喜欢的人。“安宁低头解释。心砰砰响,正因为有前车之鉴,此时身体的每根神经都在阻止安宁做傻事。既然开了头,安宁强迫自己把这件事完成,做个了断。拖拖拉拉才是伤害。
心凉了,动作也跟着僵硬。柳怀玉思忖她的话,是真抑或仅仅是个借口
电话又响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我乐意接你电话吗···安宁,找你。柳怀玉递过来电话。只要对着安宁,柳怀玉一定有用不尽的温柔,而且一本正经。安宁闻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你现在吃什么冷饮呀,过几天吧,今天还下雨了呢····嗯,好,不行···,太凉了···行吧,好,那你等着我“等着那头挂掉电话,安宁才将手机交还回去。
柳怀玉觉得这通电话很多余,打电话的安楠楠更是多余。气氛好像是进入胶着的谈判桌上。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牵动着柳怀玉的神经。
“其实你不用安慰我,只要有喜欢就有不喜欢呗···“柳怀玉也是纳闷儿,天气热的哪里都像是蒸笼,怎么和这个姑娘就还是不熟。已经认识三年了,柳怀玉自认为热情似火,可还是融不化那块冰,没关系,就算她不是冰,是块玻璃也能有办法让她着起来。我就是对你有无尽的好奇心,就是愿意义无反顾地对你好,好到让你习惯,让你依赖,让你缺了我后就无所适从。
安宁没说话,只是看向雨里。这头小鹿心不在焉,此时此刻正是捕猎的好时机。
安宁在抵抗,艰难地张口,话说出后会飘在雨里还是沉在泥里呢
“你会不会觉得挺离谱,我喜欢的是她“安宁似乎很艰难的开口问道。
“谁“柳怀玉晃过神来。
“安楠楠“。
安宁终于将这三个字说出口,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这三个字没上天也没入地,原原本本地飘进他的耳朵。焦虑来袭,她害怕了。
天啊。
安宁深呼了口气,等待他的回应。她想,也许他会表露出气愤,更糟糕的当然是看见他的厌恶。
安楠楠。又是安楠楠。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哪怕是座山也能挖空,是片海也能够填平,可偏偏是这个安楠楠。
“她怎么会是她“柳不明不白。他只是吓了一跳。
安楠楠和安宁虽然形影不离,但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呀。她们好的时候连厕所都一起去,男朋友都一起见,不好的时候相互看都看不上一眼。
“因为她是女的“安宁问得没有底气。她是个女人,她爱着的,想余生都与之相伴的还是个女人。不管是否有违人伦纲常,她终于还是问出口了。距离青春期差不多七八年了,忍气吞声那么久,安宁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安宁这才松了口气。
爱情不过是两个□□的灵魂在人海中相遇,爱他大概也就是因为透过他能看见自己,认清楚自己。既然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多此一举地区分开男人,女人她或他在他们又或她们中间只能看见丑陋,就必须要遵守所谓的习俗文化一辈子活在丑陋之中吗法律赋予每个人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权利,文化却并不鼓励每个人这么做。文化只喜欢大多数的统一,哪怕是错的也没关系。反正是大多数制定规则,大多数决定生杀。大多数人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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