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娅,但说的都是些四姐儿懂事乖巧之类的言语。
待到了九月中旬,钱家的聘礼就抬进了苏府,好日子定在下月十七。
晓月将沉,纱窗半掩,风卷珠帘起。屋内烛火摇曳,缠枝牡丹翠叶的精致熏炉旁浮起缕缕青烟,丝丝凉意席入帐幔,盖了方桃红薄衾的少女满头汗水,似是梦魇了般左右挣扎,连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水珠随风飘入室内,染湿了朱红色的窗柩,临窗案上摆着的书籍因风翻页,发出唰唰的声响。“吱”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披了件外裳散着青丝的茉莉一手举了灯烛,一手提起裙摆闪身进屋。
借着橘黄的光亮,茉莉见到歇在外室榻上的丁香睡得正香,目光落在朝西的窗子上,摇了摇头便轻手轻脚地绕过仕女轻纱的屏风往里去。才接近窗前,感受到冰凉的雨水飘在脸庞,茉莉将被风吹灭的烛火置于一旁。
伸手方将窗子合上,还不待转身的时候,就听得外室传来一声慌乱的质问,“谁?”
清亮的声响,在只余风声的黑夜中显得十分突兀。
茉莉紧张地望了眼床前的粉色帘幔,这才“嘘”了一声,忙走到外面的榻前压低了嗓音就道:“丁香,是我。”
黑暗中,丁香面色一松,紧接着就问道:“茉莉,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你也不晓得将窗子关上,回头姑娘受了寒可怎么好?”茉莉的话中带了几分责怪。
丁香是因为合窗的声响才被惊醒,本就有些不满,听到对方的指责,忍不住别嘴道:“是早前姑娘说热睡不着,我这才留了窗缝。天突然下雨,我又如何能知?”
茉莉并不和她多辩,这几日自家姑娘睡得又不安稳,便是连安息香好似都失了效果。她本是在自己屋子听到雨声忍不住过来瞧瞧,没想在这儿同丁香争吵。
内室的烛光很微弱,只能看到屏风的轮廓,心中放不下七姑娘,茉莉忍不住就说道:“丁香,要不你回屋子里睡,我在这伺候着?”
原是好意,想着丁香许是因为累极了才睡得那般熟,没想到意思却被人给误会了。丁香拧眉不悦,“今夜我值夜,本就是我的差事,如何要劳烦你?若是旁人听着了,还以为是我丁香不会伺候姑娘,惹了错呢!”
茉莉听着心中也不舒服,她晓得自己说话向来直接,所以难免不好听。故而念着里间的姑娘,也就忍着性子不同丁香辩驳。可现在是她失职,怎么反倒还有理了?
这般一想,茉莉拉着脸就回道:“你既是知道今夜是你当差,外面风雨这般大的声响,怎都不晓得起身关窗?!”
丁香便掀了薄毯起身,与眼前的身影对立,欲要回话争辩的时候,却听得里间传来一声夹着惊恐的喊声。
“不要!”
茉莉先一步反应过来,拔腿就往里去,挑起床帘,就见着坐起了正颤抖着的七姑娘,她的瞳孔睁大,直直地望着前方,满是惊恐。茉莉心知她是做了不好的梦,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胳膊,轻缓道:“姑娘、姑娘,是个梦,您已经醒来了。”
苏瑾妍一转头,对上满含了担忧的熟悉眼眸,双唇微颤着一个激动就抱住了她,喃喃道:“茉莉,茉莉……”
七姑娘抱得极紧,茉莉便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边安慰道:“姑娘,没事了,没事了……”
待丁香点了蜡烛走到床边,就见着自家姑娘无比依赖地抱着茉莉,头埋在她的身前,似溺水的孩子寻找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抓得紧紧的,如何都不愿放手。她的眼睛一红,心里忍不住就闪过嫉妒,暗自念叨茉莉不过是步子快了一些罢了。
茉莉坐在床沿安抚了七姑娘好一会,怀里人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她低语轻哄道:“姑娘可是累了?离天明还有些时候,您且再睡上一会。”
苏瑾妍松了茉莉,摇了摇头却是不愿再睡,望着茉莉胸前白色里衣上的水渍,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方才梦中的画面似是还显现在眼前,四姐姐的尸体被人从水里捞起来,双眼睁得大大,面色苍白如纸。
苏瑾妍和众人围在旁边,突然却见着四姐姐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珠子直盯着自己。许是记忆错乱,在梦中,旁边的人竟都指控是自己推了她下水,口口声声都说是自己害死了她。家人的指责与辱骂,下人不屑鄙视的眼神,都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
她听到梦中四姐姐的哭喊,说为什么明知道她会死也不救她?!原本僵硬了的身子爬起来,就那样追着自己跑。苏瑾妍害怕,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跑,跑到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
身后没有了四姐姐,眼前却换了一番光景:三姐姐和俞恒站在夜合花树下,明艳的女子手持淡淡胭脂色的纸笺,依偎在拿了眉笔的男子怀抱中。二人你侬我侬,苏瑾妍愤怒地想要上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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