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乱被带到了一个她熟悉无比的地方。
晬天的瑶池支流旁,景霄倚在白岗石柱上,正在将碾碎的糕点喂给池中的小鱼们吃。
锦乱走上前去站到他的身边,望向池子里。
小荷姐姐还在原本的位置,那些她记得的植物也一株都没有少,清澈见底的水下,还可以看到坏大叔从石头后面露出的一只蟹脚。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景色,锦乱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望着荷叶发呆。
“这是你第一次回这里来吧?可有想念过?”
锦乱呆呆地望着池子里,没有回答他的话。
“随我来吧。”
景霄将剩下的糕点屑都洒进池子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锦乱抓紧拳头赶紧跟上。
穿过白玉石台,再走过一个大大的平地,左转弯再右转弯,拐进一条小道,他们到达了一扇锁上的红漆大门前。
两个天将握着长矛,一丝不苟地守在门的两边,即使是晬天君走过,都笔挺地站着,动都不动一下。
景霄站在门前,伸出手对着锁翻转手腕,轻而易举地解开了锁。
他一推开门,就有一股冰寒之气扑面而来,直往锦乱的骨髓里钻去。
锦乱冻得哆嗦了几下,缩起双肩摩挲着手臂,跟在景霄的身后往里面走。
又是一条长长的阴暗走廊,再穿过一道差不多的红漆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冰雪的世界。
这里只有起伏的山峦,每一个山头上都有两个人那样高,都笼罩着凝结的寒冰,从大门口有无数条冰冻的小道通往每一个山峦,而每一个山峦,就是一座牢笼。
这就是传说中的晬天的冰牢。
锦乱着急地搜寻了一圈,终于在西南角上的一座半通明的冰山里找到了知更,踩着狭窄的小道往前奔去。
景霄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身后,还不忘叮嘱她“慢点,小心”。
知更抱着膝盖缩坐在冰牢的一个小角里,锦乱在外面用力地拍打着牢壁,拍得手掌都冻得通红,可里面的知更就是没反应。
“没用的,她听不到也看不到。”
锦乱急红了双眼,愤愤地朝景霄瞪过去:“为什么!为什么要抓知更,知更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要抓知更!”
“她是人间灾祸的罪魁祸首。”
“罪什么祸首!全是乱扯!知更好好的待在天宫里,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把错都怪到知更的头上?!”
“她不该对更天君动情,祸乱更天君,祸及苍生。”
“你们这些人,整天都是苍生苍生的,好像说的知更不是苍生一样的……知更没错,知更一点错都没有,你们不能这么对知更……”
“人已经见到了,我们该走了。”
锦乱咬住下唇不说话,瞥了景霄一眼,忽然冲上前来猛然抬手推开景霄,奔回冰牢旁更加用力地拍打起牢壁。
景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脚下一打滑,都朝下方层峦叠嶂的冰山摔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列天兵从外面冲进来,大喊一声“哪来的狂徒”,漂浮到锦乱的周围把她团团围住,挥起刀剑就朝锦乱砍来。
锦乱急急运起法力想要躲避和回击,可她感受不到身体里的一丁点法力,更别提汇聚到丹田之处,只能凭借直觉闪身躲开劈来的刀剑,没两三下就被制服擒住,关进了离知更不远的冰牢中。
她的衣服被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浸透洁白的衣衫,知更绣上的那朵青荷也被生生劈成两半。冰牢寒气入侵,将她伤口上的血冻住,她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和知更相差无几。
从里面看出去,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景象。锦乱恨恨地咬住下唇,不停念着知更的名字。
锦乱被关起来后,景霄从下方慢慢升起来,冲起来的那队天兵跪倒在景霄的脚边。
等。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
天宫第十重,离恨天,高高的石台之上。
断断续续的音符从凤图的指下流转而出,飘扬在空荡荡的十重天上。今天的离恨天,安静地都让他觉得有些异常。
凤图缓缓睁开阖起的眼眸,双手往琴弦上一压。
戛然而止的尾音,带了些急促,更带了些尖锐。
估摸着感知一下那小妖生离石的位置。生离石的波动从四重天,到了五重天后,一直停留在冰牢中。
必然,是为了知更的事,她还是知道了。云雀,多的一嘴好舌。
先前云雀送上来的卷轴上,是九重天君对于更天君此事的担忧。更天君太过仁爱,知更若是出了什么事,更天君一定会把责任全揽到他的身上,由此产生的愧疚和悔恨,不止人间西南方灾祸不断,恐怕更天都将不堪设想。
罢了,先去把那只多管闲事的小妖给弄出来。
凤图起身,脚下轻踏,人已经远至好几十里之外。
晬天冰牢中,守卫门一丝都未曾察觉,关押锦乱的那座冰山里,已经多出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凤图来到角落里那团小身影前,低低地唤了一声“锦乱”。
锦乱身体动了两下,抬头瞧了一眼,双耳和脸颊冻得通红,眼皮都无力地耷拉着,揉了揉眼睛,扶着牢壁站起来。
“小凤凤……一定是我都出现幻觉了,小凤凤可能会来这里……”
“本君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谁能拦得了本君?”
“这个调调……是我小凤凤……”
“你还能见了鬼了不成?”
锦乱鼻子一酸,眼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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