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金陵城人声鼎沸,处处都透露出京都的热闹景象,然而一至深夜,百姓们纷纷吹灯歇息,万千商铺也都纷纷打烊,这座繁华无比的大城也悄然沉寂下来。
按着规矩,今日萧徽要宿在妻子顾氏房中,朱嫣也没了什么盼头,早早地便吹灯歇息了。时至深夜,朱嫣睡过一轮醒来,却突然有些内急,朱嫣便想叫丫鬟给自己掌灯。
“云儿,云儿——”朱嫣轻轻唤了两声,却只听到一阵细细的鼾声,并没有人答应。
“这小丫头,比瑞雪那丫头睡起来还死!”朱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云儿与萧瑞雪同岁,长得很是乖巧可人,原本在萧瑞雪八岁那年被萧徽买来做萧瑞雪的贴身丫头的,等萧瑞雪出了嫁,她还要跟着萧瑞雪一起嫁到夫家,作为通房丫头的。谁知萧瑞雪有个怪癖,从小到大都不肯要贴身丫头,始终坚持自己一个人独处一室,最后朱嫣无奈只好把云儿收入了自己房中。朱嫣自己点亮了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云儿,只见这个小丫头微张着小嘴,一副憨厚可掬的模样,嘴角一丝亮晶晶,竟是在睡梦中流了口水,朱嫣忍不住掩嘴一笑,却不忍心叫醒她了。
朱嫣自己开了门,举着灯走进院子,朝着茅屋的方向前行。突然,听得院子之中一阵拳脚之声,朱嫣大吃一惊,以为是糟了贼,忍不住大喝一声:“何人在此?”
夜色中那人微微一怔,似乎停住了手脚,随后一声清脆悦耳的女音传来:“娘,是我!”
“瑞雪?”朱嫣迎上去拿灯一照,灯光中映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来,那张脸红艳艳的,额头、两腮和脖颈之上尽是香汗淋漓,如同美人出浴一般,可不正是萧瑞雪嘛。朱嫣惊讶了一下,可随即便弄清楚了状况,她的柳叶眉不禁蹙了起来,斥道:“你这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练武,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
“娘,我睡不着,我感觉自己的武艺退步了许多,我想多加练习。”萧瑞雪低下头去,有些沉闷地道。
“练练练!你平时练练也就算了,我权当是你玩闹,可有你这样不分日夜的吗,你一个女儿家习武有何用?”朱嫣是真的怒了。
萧瑞雪把头低了下去,今日她与高无忌一番比试,发现短短一个多月功夫,自己竟已完全不是高无忌的对手,虽然她早料到有今日,可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前世,她最大的自信根源便是自身的武艺和作战才能,今世身为女子,作战才能是再也无用武之地了,个人武艺便成了她今生最大的依仗,现在连这个依仗都被轻轻击碎,萧瑞雪心中的挫败感浓郁的挥之不去。
“难道我今生就只能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女人吗?”萧瑞雪不无悲观地想,但是她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她心中侥幸地认为这只是自己最近疏于练习,她可以输给高无忌,但绝不是现在,她要靠更多的努力补回来。于是,便有了她这次在夜深人静之时的疯狂之举。
萧瑞雪沉醉其中之时还未有感觉,此时被朱嫣叫停了,她才感觉到一阵虚脱,脚下已然有些打颤,她的身子不禁向前一倾,酥软在朱嫣的怀里,她男人的自信被打破,此时的在自己娘的面前,竟不可避免地显露出一丝女子的柔弱,她眼中的泪水经不住地掉落下来,哭诉道:“娘,你说女子便这般无用吗?”
萧瑞雪虽长的娇嫩,但从小到大都是个粗爽性格,朱嫣从未见她柔弱的一面,此时忍不住一阵心疼,心底的一丝埋怨已然烟消云散,她轻轻抱着女儿,柔声道:“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家里哪有人会欺负你啊,莫非,莫非你是被外面的人给欺负了?”
萧瑞雪发泄了一下情绪,已然恢复了本色,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悔,甚至有点为自己刚才的柔弱之举感到有些害臊。她擦了擦眼泪,展颜笑道:“娘,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突然想不开而已!我现在好多了,娘,把您吵醒实在是对不起!”
“我只是起夜而已,不是被你吵醒的,傻丫头!”
“这样啊。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也回房睡觉去了!”萧瑞雪微微一笑,迈开有些无力的腿脚,走入了自己房中,关门前还冲朱嫣一笑:“娘,晚安咯!”说罢便把们关上了。
朱嫣仍有些疑惑,她实在不理解萧瑞雪情绪为何这般急转,她站了会儿,忽然灵光一现:“这傻丫头,该不会是情窦初开了吧?”朱嫣越想越像,觉得萧瑞雪的情形跟自己当年心被萧徽俘获时颇为相似,女儿家的心思千回百转,也只有动了情才会这般喜怒无常。
“莫非是瑞雪是喜欢上了那个陆恒远?不对呀,她爹明明问过她的心意,是她自己亲口拒绝的呀,难道只是因为不愿做妾吗?”朱嫣按着自己的思路细细想着,突然一阵心疼,低声叹道:“明明喜欢,只因不肯做妾,便宁使自己受这般相思之苦,这丫头的性格怎就这般倔强呢?那个陆恒远也是,明明知道与我家瑞雪不可能,又何必来撩拨她的心呢?不行,我得跟老爷好好说说,让他务必得把女儿的婚事放在心上,不求找个才高八斗的郎君,也一定要找个对女儿一心一意的!”
好了,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却偏偏被朱嫣一阵乱想给扯到一起,而且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所以说万事皆有角度,看的人角度不同就往往会产生误会。
夏有荷花遍池塘,秋有桂花扑鼻香。时间一下子由初夏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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