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扫了一眼崔氏,正欲反击,只听宁氏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拄,发出声响,李莞目光微动,调转了话锋:
“不过今儿我心情好,两个头就先不要你磕了,我给你记着。下回你要再想欺负人的时候,我随时跟你讨回来。”
薛莹气的撒泼般直跺脚,李娇和李灵上前安慰她,李灵跟李莞本就有梁子,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对李莞道:“李莞,你别欺人太甚。”
她们身后有几个姑娘竟也开始对李莞发起攻击,李绣来到李莞身旁,支持李莞道:“谁欺人太甚,说输了磕头的是薛莹,又不是菀姐儿,她输不起便输不起,菀姐儿也不跟她计较,你们几个别忘了自己姓什么,看见有权有势的就想攀附上去,也不看看人家给你们脸吗?”
李绣自从退婚以后,越发变得泼辣起来,也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像是变了性子,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了。
眼看姑娘们要闹起来,宁氏的拐杖连着拄了三下:“够了。有完没完了。今天什么日子?由得你们胡来?”
宁氏算是厅中辈分最高的,她开了口,其他夫人也都上前劝,薛莹被崔氏劝着坐到一旁,崔氏还回头怒瞪李莞一眼。
李绣怕李莞伤心,劝道:“菀姐儿你没事吧,别跟她们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是自己的。”
李莞忽的笑了:“我哪能这么容易生气?没事儿。”
从厅里出来,李绣被那些打叶子牌的姑娘们喊去了,李莞本来打算回院子去,但想着回院子得经过园子,如今园子里肯定有人在赏花什么的,左想右想,还是从侧门溜出去,带个帷帽便去了烟雨胡同。
如今在她心里,也就是烟雨胡同的宅子能给她一点安慰了。
推开院门,进到里面,到厨房灌了一小壶米酒,放到暖缸里捂着,然后搬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意兴阑珊等着酒温热了好喝。
忽的想起一阵乐声,有点沙哑,有点悲怆,像是埙。
李莞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陆睿大刀阔马坐在屋脊之上,埙的声音便是他吹出来的,李莞走到围墙那边,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陆睿也没有停下埙声,他不停李莞也不喊他,就那么双手拢入袖中,静静的听着。
埙本就不是个欢快的乐器,空旷,悠远,世人喜欢琵琶清脆,琴声悠扬,鼓声激荡,喜欢这埙声的还是少数,李莞从陆睿的埙声中听出了些故事,触动她心底隐藏的那根弦。
李莞回到石桌旁,倒了两杯热酒,拿起一杯浅浅饮了一口,眼皮子总忍不住往下耷拉,最近不知怎么的,只要一静下来就想睡觉,头脑昏昏沉沉的。
埙声停止,某人飞身而下,直接跃进了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问道:“拿了头筹还不高兴?被骂了?”
李莞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奇怪的看他一眼:“你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知道我会被骂?”
陆睿没有隐藏,神情淡定的点了点头,将埙放在石桌上,自己去拿酒壶倒酒,李莞放下杯子,将埙拿起观察,喃喃自语:
“不就是一块泥疙瘩,居然能吹出那么好听的曲子。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
“妆台秋思。”陆睿喝酒的空档回了李莞一句。
“讲的什么故事?”李莞觉得那曲子肯定有故事。
陆睿放下酒杯,拿起那埙便要走,被李莞眼疾手快拉住他衣袖,李莞杏眼圆瞪:“你喝了我的酒,故事就当酒钱。”
李莞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是没有自信的。
陆睿低头看了看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白嫩小手,两只眼睛亮闪闪的,从容淡定的将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很显然是不受李莞的骗,李莞急急喊住他:
“我还没谢你给我投的那些签子呢。”
一码归一码,今天的画画比赛,李莞确实有点低估了薛莹,没想到她会投机取巧,画一幅宫中之物,如果今天是薛莹赢了李莞的话,薛莹可不会像李莞这般好说话,说放就放过她,所以,想到这里,李莞觉得还是应该谢谢陆睿的。
陆睿神情无波:“不必谢我,那是替你爹投的。”
李莞:……
陆睿如来时那般,飞身上了墙头,不过两个起落就回到自己院子里去,李莞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好一会儿,怎么陆睿离开时匆匆忙忙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不好意思呢。
跟陆睿说了几句话,李莞感觉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了,稍微休息就再回李家,消失时间不长,所以回去的时候都没人发现,跟李绣碰头后,李绣告诉李莞,说薛莹已经提早回去了,崔氏和李娇亲自送她回去的。
没了薛莹挑衅,李莞的一顿晚饭吃的还算安乐。
宾客散尽之后,李莞在松鹤堂跟宁氏一同打点,顺便再挨宁氏一顿训,不过宁氏问明了缘由之后,也没有太过责怪李莞,只说薛莹这个姑娘锐气太盛,咄咄逼人。
下人来报说李崇今日在酒宴上喝的有些多,宁氏让李莞过去看看他,李莞到书房的时候,李娇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鉴于薛莹的事情,李娇并不与李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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