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问过,问她可不可出府去逛逛。可闻亦说,待过些日子,他陪她一道出门看看。
她隐约觉得他口中说的过些日子,也就是没有日子。
说不遗憾是假。好在院中藤萝至今繁盛不败,有水有花,有吃有喝,又有好看的话本,夜里闻亦也会与她说些故事,她自觉满足,即便是遗憾也不会过多计较。整日自得居于院中,闲散度日,比起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来说,已然算作快活似神仙。
司檀向来知足,猜得闻亦不愿,她又有打发时辰的事情,遗憾了一点点,也就不再问了。
宣平候府一如往日的平静安宁,而太史府一连这几天,却是阴雨蔽顶,惶惶难安。
前些日子正赶上圣寿节,左右几日皆是接案不审。朝中众位大臣对太史令司融的几项控诉也被暂时搁置。圣寿节一过,无需顾忌之时,这堆积的案件便被逐一翻出,接连审理。
如今算来已有五天,太史令司融停职于府,早已焦急无措似无头苍蝇。他递出的几章奏疏被原封退回,送去的几封名帖也被拒之门外。几番折腾下,他似已走投无路,又遣人来宣平候府请见多次,不出所料皆是被阻。
而对此,闻亦刻意隐瞒着,司檀毫不知情。
司融之过本就无关司檀分毫,是生是死,闻亦皆不会过问。除了与司檀有关的,他本就极少问及。对朝中事亦是如此,只皇帝召见时,才勉强会谈得一二。
如此,既避开红眼恩怨,又安立名利之外。安稳度日,悠然恬淡未尝不是人生一乐事。
温风带凉意,薄云携秋阳。
闻亦正与廊下坐着,闲来无事便描上几笔。褒衣映暖阳,清宁出尘。司檀端着一青瓷点水仙的托盘,自一侧小跑进门,正欣喜含笑时,刚跨过门槛,抬眸间,脚步微微一顿。
廊下蓝紫色花穗低垂,随风悠悠摇摆,闻亦低眉垂目,执笔轻描,面上温软,如晨似露般的安然纯净。
她驻足远看,不由自主地,便将他的身形与儿时遇见的那一抹白影相合。
气华如此相似的两人,长相却又大不相同。
这让司檀有些糊涂了。朦胧间,觉得自己的眼前像是蒙上一层迷雾,遮得她分不清方向,辨不出虚实。
忽然脑中蹦现一个近乎疯狂到极致的想法,一闪而过之后,她又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是同一人。
这太荒唐,又太诡异。就连话本上都不曾见过的,怎会真真实实现于眼前呢?
怎么可能是同一人?
心内不知是真的不相信,还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她掐断了这毫无逻辑的猜测,靠着木门接连摇头否认。
正安静描丹青的闻亦发觉了自一侧落在他身上的灼灼视线,转眸一望,他停了笔,眉间蕴笑,轻声道:“怎么站在那儿,还不过来?”
司檀稍稍一怔,唇角扯出一弯不太自然的笑容。再低头看一眼手中捧着的托盘,之前的胡思乱想瞬间就被她蔽之脑外。
她欣悦小跑起来,粉蓝薄衫翩然飞扬,俏皮宛若嬉戏花间的小蝶。
“慢点儿跑。”闻亦并未抬眼,温声提醒了一句。
“哦。”司檀很是乖巧地放慢了脚步,迈下青石汀步,碎步行至闻亦身旁。
她颇显神秘地将手中托盘搁在案上,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微微抬起看向闻亦。糯声问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侧沿绘有清浅细叶的瓷碟端正搁在托盘上,瓷碟正中齐整放了四枚点缀着螺旋紫花的白色糕点,细碎的粉末零零落入碟上,入眼一看便知其酥软。
闻亦只一眼便瞧得出这是什么。可他略一凝思,眉头微微蹙起,面上故作疑虑,道:“猜不出。”
“你可真笨!”司檀低声埋怨一句,便伸手自碟中捏了一块。“这是藤萝酥,你尝尝看。”
说罢,唇瓣勾起娇丽甜笑,将手中的那块藤萝酥递了过来。不待闻亦有所回应,急切地直接塞进了他嘴里去。
藤萝酥入口酥软,顷刻即化,略一回味,带着藤萝便在口中肆意席卷。自舌尖至舌根,皆是沾着甜味的藤萝花香,清淡馨然。
闻亦道:“你自己做的?”
司檀点头,可很快,她又摇头。“馅料是我调的,我不会和面,也不会……”
想了想,她有些沮丧地耷下唇角:“反正除,我什么也不会。”
她原本也是想自己做一次,可跟着厨娘忙活许久,什么也做不出来,不是硬邦邦的可以砸死人,就是黑乎乎的特别丑。
她掩去那一点点挫败感,偏过头偷偷瞄了一眼,见闻亦面上含着笑意,她小声问道:“好吃吗?”
这藤萝馨甜,不腻,隐约间还带有蜂蜜的余味,确实不错。闻亦捏一把她圆嘟嘟的俏脸,道:“你自己都尝过了的,定是觉得好吃才端来。”
司檀有些不好意思,面上飞起一抹清浅的羞赧,“你怎么知道?”
正揉捏着她的圆脸,闻亦反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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